“……然,后邝家渐富,邝守信病情亦好转(注:疑与当时新请的南洋(又被圈出)药师有关?),邝翁渐悔此约,觉与亡人结亲甚为不祥,且恐影响子嗣前程。遂生毁约之心。女方家数次上门理论(字迹潦草,显得记录者也很激动),均被拒之门外。后,女方家竟举家神秘迁走,不知所踪。婚约之事,不了了之。”
“……然,自毁约后,邝家怪事频发。邝守信虽病愈,却性情大变,暴戾乖张,家宅不宁。邝翁晚年亦精神恍惚,常言见一红衣小女孩立于床前。邝家自此运势渐衰……”
记录到此为止。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书页。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不堪!
曾祖爷爷为了给病弱的儿子“冲喜续命”,找了个溺亡的外乡女孩结冥婚。后来家里有钱了,儿子病好了(可能用了别的邪门方法),就觉得冥婚不吉利,干脆单方面撕毁了契约!还把上门理论的女方家人赶走!
难怪婚书上女方的名字被污损!这是刻意抹去!
“人鬼不容,世代不宁”……这诅咒应验了!
邝家后来的衰败,奶奶的噩梦,缠上我的红衣女孩……一切的根源,竟是祖上如此卑劣的背信弃义!
而那女孩是外乡人,举家迁走……她无人祭祀,无所归依,怨气只会越来越重!
巨大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我。
原来不是意外,不是误会,是赤裸裸的、无法辩驳的亏欠!
我们邝家,从根子上就坏了!这笔债,活该世代偿还!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档案馆,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压在我的心头。
回到旅馆,我发现程屹回来了,脸色比天空还阴沉。
“小芮,你去哪了?”他问,声音里没有往日的温柔。
“我……我去散了散步。”我不敢说实话。
程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小芮,我们谈谈。”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他语气艰难,“老宅的事,太邪门了,我……我真的很害怕。我承认我怂了。我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就……”
他抱住头,痛苦地说:“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在一起会不会一直遭遇这些怪事?我父母也知道了,他们坚决反对我们再继续交往,更别说结婚了……”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
“所以呢?”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