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苍白得连他自己都不信。那声音的质感，那眼神，根本不是什么扬声器能模拟的。
墨爷似乎不耐烦了，它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目光从我肩膀移开，落在我脸上，那双绿眼睛里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饥饿。
对，就是饥饿。一种难以言喻的、针对某种非实体物质的饥饿感。
我猛地推开程屹，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抓起那包喜糖，又冲回厨房。
“小芮！你干什么！奶奶说过不能喂它！”程屹惊骇地想拦住我。
“可是它看见了！程屹！它看见我看不见的东西！”我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脖子冷！你摸摸！是不是很冰？！”
程屹的手碰到我的脖颈，他的脸色瞬间也变得惨白。我的脖子一片冰湿，那不是正常的体温。
就在这一刻，墨爷的声音再次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似的，带着催促：“糖……”
我颤抖着撕开包装袋，胡乱摸出一颗用金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球，推开窗玻璃。
墨爷优雅地走上前，没有直接用嘴接，而是抬起前爪，像人一样，用肉垫轻轻从我掌心拨走了那颗糖。它的动作带着一种古老的矜持。
它叼住糖，三两下咬碎吞下，连糖纸都没吐。
吃完后，它满意地眯了眯眼，周身炸开的黑毛平复了下去。它再次看向我的肩膀，碧绿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芒。
刹那间，我脖子上的冰凉感消失了！呼吸骤然顺畅！
同时，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真的瞥见一抹极其淡薄的红色影子，从我肩头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极轻微、极幽怨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程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墨爷舔干净爪子，恢复成那副慵懒神秘的样子。它跳上窗台，留下最后一句话，依旧是那沙哑的男声：
“味道不错。以后，就用这个付账。”
“她暂时走了，但还会回来。想吃得更饱……下次准备点更有‘滋味’的。”
说完，它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融入后院渐浓的夜色里，只留下我和程屹，以及满室的恐惧和谜团。
程屹把我扶起来，紧紧抱着我，两人都在发抖。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程屹的声音干涩。
我摇摇头，巨大的后怕和违背奶奶嘱咐的愧疚感淹没了我。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恐惧。
那个“她”是谁？
为什么缠上我？
墨爷又是什么？它为什么要吃这种“东西”？
奶奶……您到底瞒了我什么？
这天晚上，我和程屹不敢分开，挤在我的卧室里，一夜无眠。窗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们心惊肉跳。
程屹坚持明天一早就去请镇外白云观的道士来看看。
我同意了，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如果墨爷才是唯一能看见并解决“那个”的存在，道士……真的有用吗？
更重要的是，墨爷说的“下次”、“更有滋味”，指的又是什么？
我用一颗喜糖，似乎暂时驱走了邪祟，却好像引来了一个更深不可测、胃口更大的……精怪。
第三章：树洞深处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