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中央,我的巨幅遗照被七彩射灯照得忽明忽暗。
那场面,诡异又好笑。
我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上的季屿川。
他好像蹦了两天两夜,人瘦了一圈,眼下一片青黑。
但他精神亢奋得吓人。
他拿着一瓶香槟,对着台下的人群嘶吼:
“今天,谁都别想站着出去!”
台下的人疯了一样回应他。
我拨开人群,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周围的人挤来挤去,汗味和香水味混在一起,熏得我头晕。
但我眼里只有他。
那个在我坟头蹦迪的狗男人。
他正仰头灌着酒,喉结上下滚动。
几滴酒液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没入他敞开的领口。
我走到他面前。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下了酒瓶。
视线在我们之间交汇。
隔着几米远,隔着攒动的人头。
我看到他笑了。
那笑容里,有疯,有狂,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5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一步一步走下舞台,穿过沸腾的人群。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所有人都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站定在我面前。
我们之间只隔了不到半米。
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一种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
“玩得开心吗?”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理他,直接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季屿川,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他把音响关掉的这一刻,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季屿川低头,看着我抓着他领口的手。
那只手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他忽然笑了。
不是刚才那种癫狂的笑。
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他抬手,覆上我的手背。
他的手很烫,烫得我心尖一颤。
“你终于肯回来了。”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再不搞点动静,你怎么舍得出来见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
一个天旋地转,我被他紧紧箍住。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几乎要把我勒断。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回来了就好。”
下一秒,他拿起不知谁递过来的麦克风,对着全场宣布:
“各位,派对暂停一下。”
“介绍一下,我那位‘死’去的老婆。”
“看来,她对我们这场庆祝派对,不太满意。”
他话音刚落,所有的射灯和摄像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我。
我被那些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完了。
我中计了。
6
我被季屿川带回了那栋熟悉的别墅。
还是那个金碧辉煌的笼子。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坐在我对面。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巨大的茶几。
谁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很安静。
我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你早就知道了。”我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知道什么?”他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