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掉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她把我熬了整整一夜的心血，全都倒掉了。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你凭什么！”我终于失控地尖叫起来，“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你知道那个订单对我有多重要吗！”
“哟，你还冲我嚷嚷上了？”刘芬把碗重重一放，也站了起来，声音比我还大，“我好心帮你收拾，你还不领情？一个破蛋糕而已，至于吗？赚不到钱不说，还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告诉你苏言，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配方！是我的梦想！”我哭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梦想？你的梦想就是当个做饭的厨子？”她嗤笑一声，满脸鄙夷，“真是笑掉大牙了！我们沈家可没有这种没出息的媳妇！”
这时，沈浩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立刻皱起了眉。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刘芬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嘴脸，“儿子，你快评评理。我好心帮她收拾冰箱，她还冲我发火……”
沈浩不耐烦地打断我，“够了！苏言！我妈也是好意，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不就是一个蛋糕吗？赔钱给人家不就行了！为了这点破事，你跟我妈大吼大叫，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我看着他，再看看他身后一脸得意的刘芬。
心，一点一点，碎成了粉末。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回到厨房，看着被毁掉的一切，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放声大哭。
那是我嫁给他之后，第一次哭得那么绝望。
4 旧物的秘密
我没有赔钱，因为我赔不起。
客户的愤怒、投诉，以及定金的双倍赔偿，像一座大山，将我压得喘不过气。
我的甜品小店，信誉扫地，彻底关门。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
刘芬和沈浩大概以为我在闹脾气，谁也没有来打扰我。
第四天，我走出房门。
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愤怒，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刘芬正在客厅里，拿着一块抹布，仔细擦拭着一个半旧的木质花架。
她见我出来，翻了个白眼，“哟，大小姐终于肯出来了？饭在锅里，自己去热。”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我表面上接受了这个结局，心里却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观察。
我发现，刘芬有一个秘密。
她喜欢将家里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旧东西，比如一个旧板凳，一个掉漆的柜子，甚至是捡回来的旧窗框，自己动手打磨、上漆、翻新，然后拍照发到她的一个亲戚朋友群里，高价卖出去。
“哎呀，王姐，你看我这个花架，可是老榆木的，现在这木料可不好找了。我也就是看跟你有缘，便宜卖给你，八百块，图个吉利。”
她对着手机，笑得满脸褶子。
而那个花架，是我上周在楼下垃圾站看到的，被她捡了回来。
原来，这才是她的“理财之道”。
一个荒唐又恶毒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这天，我“无意”间在客厅接了一个电话。
“喂，小雅啊……对，我最近挺好的。你呢？还在你老师那个古董鉴定工作室帮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