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突然掐住她手腕穴位，手术刀当啷落地。他另一只手从内袋抽出塑封的血液报告，甩在布满灰尘的操作台上——那是叶晚晴上周的体检数据，血红蛋白一栏被红笔圈出，数值旁标注着"第187天"。
"你给自己注射了同样的东西。"他拇指碾过报告上干涸的血渍，"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时间，滋味如何？"
叶晚晴的瞳孔在昏暗里剧烈收缩。
配电间的门突然被撞开，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逆光中，监察组的探员举着枪缓缓逼近。顾沉舟却突然拽过她挡在身前，针管抵住她颈动脉的姿势，在监控画面里像极了劫持。
"别动。"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廓上，"想活命就配合我发抖。"
叶晚晴这才发现，他手里的根本不是镇静剂——针管内晃动的淡金色液体，正是被董事会列为最高机密的"永生花"原型药。
5
淡金色的药液在针管内晃动，折射出监控探头的红光。
叶晚晴的后背紧贴着顾沉舟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脏的震动频率——每分钟112次，是人体在极度紧张状态下的临界值。监察组的探员们呈扇形包围过来，枪口在昏暗的车库里泛着冷光。
"顾组长！"为首的探员声音发紧，"放下实验体，董事会给你留了申诉通道——"
顾沉舟突然将针尖刺入叶晚晴的颈侧皮肤。
冰凉的触感让她本能地颤了一下，但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到来。针管里的液体分毫未减——他只是用空针制造了注射假象。
"跑。"
这个字几乎是擦着她耳垂滚出来的。叶晚晴在枪械上膛声中矮身翻滚，撞开消防通道的门。身后传来顾沉舟的闷哼，接着是肉体撞上金属车的巨响。她回头时，正看见他用手铐将自己锁在方向盘上，鲜血从额角汩汩流下，在监察组制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车库的排风扇突然高速运转，刮散了血腥味。叶晚晴摸到藏在鞋跟的磁卡，刷开了货运电梯。轿厢下坠时，她盯着金属壁映出的自己：颈侧有个明显的针孔，但没有药剂残留。顾沉舟根本没打算给她注射，那支"永生花"原型药是幌子。
电梯停在废弃的B7层。
叶晚晴踹开应急工具箱，取出备用的白大褂。袖口内侧缝着的微型显示器突然亮起，跳出一行字：
「187天是半衰期，不是死期」
这是顾沉舟的笔迹。
显示器下方黏着一枚芯片，插入平板后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画面里年轻的顾沉舟抱着昏迷的晨曦冲进实验室，而站在培养舱旁的赫然是——
叶晚晴猛地按停视频。
镜头上移，照出她惨白的脸和身后悄然而至的黑影。周教授的声音像毒蛇般爬上脊背："晚晴啊，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不听话。"
麻醉针扎进颈动脉的瞬间，叶晚晴看清了老人白大褂上的血迹——和顾沉舟额角的伤口，是同一把枪的锯齿状撞锤造成的。
6
麻醉剂的药效像潮水一样退去，叶晚晴的睫毛颤动，视线从模糊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周教授的白大褂下摆——上面沾着深褐色的血迹，边缘已经干涸发硬，至少是三天前的痕迹。
"醒了？"
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晚晴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特殊材质的束缚带固定在手术台上。这种束缚带是专门用来禁锢实验体的，表面覆盖着导电纤维，一旦检测到肌肉收缩就会释放脉冲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