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尖刀上的刀尖，国家最锋利的刃。退役归来，却发现世界早已遗忘忠诚。简历石沉大海，积蓄消耗殆尽。当生活的重压比敌人的枪口更让人窒息时，一条隐秘的路径悄然浮现。他们说我一身杀人技，别浪费了。于是，前龙焱特战队员，拿起了为钱而战的枪。这无关荣耀，只为生存。但有些人，注定无法在泥潭中沉默。
1 一 暗夜狙杀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我没眨眼，手指稳得像焊在扳机上。瞄准镜里，那个穿着骚包粉衬衫、脖戴大金链子的目标，正唾沫横飞地对着电话叫骂。
“……妈的，敢跟老子耍花招？废了他！扔江里喂王八！”
不是军事目标，不是恐怖分子。一个放高利贷，逼得人家破人亡的城市渣滓。王老板。我的新“雇主”出了大价钱，要让他永远闭嘴。
距离四百二十米，风速三级，东南风。湿度适中。环境嘈杂，楼下是喧嚣的夜市，炒菜的油烟和人群的喧哗向上蒸腾。
扣动扳机。
一声沉闷的轻响，几乎淹没在夜市噪音里。瞄准镜中，那颗硕大的头颅像被重锤砸中的西瓜，猛地向后一仰，红的白的溅射在背后的豪华酒柜上。电话听筒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里面还传来“喂？王哥？怎么了？”的焦急询问。
我迅速分解狙击步枪，将其装入身旁的吉他盒。动作流畅，耗时不到十五秒。就像过去无数次训练和执行任务时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后勤人员来接应，没有战友掩护撤离。账户里会多出一笔不菲的佣金，这是我下个月的房租和妹妹的医药费。
离开这栋废弃居民楼的天台，楼梯间弥漫着尿臊和垃圾腐败的混合气味。与几分钟前天台上的冰冷判若两个世界。
走到楼下，融入夜市熙攘的人群。卖炒粉的摊主奋力颠勺，几个年轻人围坐在塑料凳上划拳喝酒，一切如常。死亡发生在咫尺之遥，却无人察觉。一种荒谬的疏离感包裹着我。
“哥们，借过。”一个满身油污的壮汉推着一辆运货的三轮车，不耐烦地喊道。
我侧身让过。他曾和我是一类人，虎口和食指的老茧，脖颈挺直的姿态，都暗示着他不长的军旅生涯。现在，他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地方为生计奔波。
而我，胡旨龙，前龙焱特种部队精锐，刚刚完成了一次雇凶杀人。
穿过两条街，在一处僻静的公共厕所里，我换掉了身上的深色外套和裤子，连同手套一起塞进马桶旁的垃圾桶最底部。吉他盒不能扔，它很贵，而且看起来完全无害。
手机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款已付。清理干净。”
没有称谓，没有寒暄。干净利落。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方式。
回到租住的筒子楼，刚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房东那肥胖的身影就堵在了楼道口，手里捏着一把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胡旨龙！躲我是吧？”他斜着眼，上下打量我，“跟你明说了，这房月底到期，下个月开始，每月涨五百！爱住不住，不住滚蛋！多少人排队等着呢！”
若是以前，我会理论，会争取。但此刻，我刚刚从一场精准杀戮中归来，身上还残留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尽管肉眼看不见。面对这种市侩的刁难，一种极度的不耐烦涌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