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苏晚晚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姿态亲昵而又充满挑衅地看着陆延之:“阿泽啊,不是我说你,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偶尔也需要一些新鲜感的刺激。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是工作就是工作,衣服皱了都不知道换一件,胡子拉碴的,哪里像个谈恋爱、结婚的男人?”
陆延之死死地盯着苏晚晚。他还记得,去年冬天,他因为一个紧急的案子,在外面连续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导致重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
是她,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温热的毛巾一遍遍给他擦拭额头和手心,整整一夜未曾合眼;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他因为紧张,点菜时手足无措,是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延之哥哥,你不用紧张,跟着我点就好,这家店的糖醋排骨可是我最爱吃的。”;他还记得,在他拿到律所第一个大案胜诉通知的那天,她比他还要激动,抱着他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又蹦又跳,结果不小心撞翻了他刚泡好的热茶,滚烫的开水泼湿了她的裙摆,她却第一时间焦急地查看他的手有没有被烫到……
那些曾经甜蜜的、温暖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插在他心头的尖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血肉和灵魂。
“我给你三天时间,”陈阳松开苏晚晚,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语气轻佻地说道,“考虑清楚要不要和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离婚。如果你决定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走到门口,回头冲着陆延之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才扬长而去。
陆延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苏晚晚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声音凄厉:“你为什么不说话?陆延之,你说话啊!你不是很爱我吗?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吗?现在你知道了,你生气了吗?你恨我了吗?”
他没有躲闪,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一下下,并不重,却像是在敲打在他早已破碎的心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苏晚晚,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苏晚晚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大概是……在你为了那个案子连续熬夜一个月,累得晕倒在办公室的那天?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嘴里却还在念叨着‘这份合同关系到整个律所的声誉,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那一刻,我觉得你好陌生,好可怕。我突然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或者是……在阿姨住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你为了凑齐那些钱,每天打三份工,连觉都睡不够,却还笑着对我说‘晚晚,别担心,很快就好了’的那段时间?我看到你偷偷躲在楼梯间里,啃着已经冷掉的面包,那一刻,我觉得你好可怜,好心疼。”
“又或者是……在我们准备婚礼的前夕,你因为担心婚后的经济压力,每天抱着那些厚厚的理财书籍研究到深夜,手指因为长期翻书都磨出了薄薄的茧子?那一刻,我觉得你好辛苦,好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