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就真的这么放心不下?”那个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最爱老公的。你老公才出去多久,你就忍不住了?”
苏晚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依恋:“陈阳,你不懂。延之他……他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每次我看着他对我笑,我就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突然发现,其实我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的人。”
“所以,你就跑来招惹我?”被称作陈阳的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苏晚晚,你可真够贱的。”
“我没有……”苏晚晚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延之他最近越来越忙了,我们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昨天我生日,他明明答应了早点回来陪我吃晚饭,结果……结果他在书房里加班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家,手里还拿着给客户的合同……我给他煮了醒酒汤,放在厨房里都凉透了,他一眼都没看……”
陆延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冰冷。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的雨伞架。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书房的门“啪”的一声被人猛地拉开。苏晚晚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凌乱的发丝下,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而在她身后,那个叫陈阳的男人斜倚在宽大的书桌上,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嘴角甚至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那是苏晚晚平时最爱吃的牌子。
“晚晚,”陆延之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木板,“他是谁?”
苏晚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在触碰到他冰冷的目光时,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像一把钝刀子,割在他的心上:“陆延之,你问我他是谁?他是陈阳啊,我的……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像三颗淬了剧毒的子弹,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三天前,苏晚晚还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去看珠宝店,指着橱窗里一条设计成并蒂莲形状的项链,眼睛亮晶晶地说:“延之,这条项链真好看!等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你送给我好不好?”
而现在,她口中所谓的“男朋友”,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染着一撮挑染黄发、戴着大颗骷髅头银戒指的男人。陆延之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交叠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苏晚晚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他亲手为她戴上的、象征着永恒的银杏叶婚戒,此刻正孤零零地套在她的指根,显得那样突兀而讽刺。
“所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你之前说的画室同学,也是他?”
苏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所取代:“对!就是他!还有上个月我告诉你我出差学习的那几天,也是和他一起去的!陆延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忙?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在你身边有多么不开心?你总是以为你给的就是我想要的,但你给的根本就不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