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感情缺失综合症那天,医生建议朋友们用极端情绪刺激我。
最好的姐妹突然开始霸凌我,往我课本上泼红漆:“得病就去死啊!”
男友沉默地站在她们身后,亲手撕毁我们的合照。
三个月后,他们将我推下楼梯,我终于感受到剧烈的恨意。
庭审时他们一言不发,被判刑时却都在微笑。
探监室里,我哭着解开衣扣露出心口的纹身—— 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用锁链缠着一行字:“宁愿痛苦,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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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诊断书是冷白色的,像一块薄冰,搁在诊室锃亮的桌面上。
墨黑的字迹印着“情感缺失综合症,进行性加重”。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但我只是看着医生开合的嘴唇。
那些关于神经元迟钝、情感反馈机制衰退、最终会彻底滑向漠然的专业术语,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遥远。
在最后诊断结束时,医生让我先出去,仿佛最后的结果就算已经是一个患了绝症的人也无法入耳。
“常规药物治疗效果可能有限……”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越过镜片落在我男朋友身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残酷的审视。
“林晚小姐,或许可以考虑‘刺激性情感疗法’。寻求强烈的情感冲击,尤其是负面情感,比如极度愤怒、悲伤,或者……恨意,理论上有可能激活正在休眠的情感中枢,延缓甚至逆转病程。”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需要你这种最亲近的人配合。他们需要……扮演某种角色,制造高强度的情绪事件。”
陪我来的是苏晴,我从小到大的闺蜜,自从我的父母车祸过后,我的家人便只有她和我的男朋友。
我们坐在诊室外面的长椅,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很烫,微微汗湿,那温度似乎能烙进我逐渐冰冷的皮肤里。
将我送回宿舍后,他俩在外面讨论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们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第一个征兆来得悄无声息。
几天后的小团体聚会上,我习惯性地把奶茶推到苏晴面前,无糖去冰,多加一份她最爱的红豆。
她接过去,吸了一口,然后毫无预兆地,手腕一扬,整杯棕褐色的液体劈头盖脸朝我泼来。
黏腻的糖浆顺着发丝滴落,冰凉的液体钻进衣领,珍珠砸在我脸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难喝死了。”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玻璃刮过金属。
“林晚,你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我的喜好了?你现在眼里是不是根本没我们这些朋友了?”
周围瞬间死寂。其他人错愕地看着她,又看看我。
我愣在原地,脸上身上狼藉一片,心里却像口枯井,投下再大的石头也听不见回响。只有一种迟钝的困惑:为什么?
那只是一个开始。
疏离、嘲讽、恶作剧……细密的针刺逐渐升级为粗暴的棍棒。
课本上开始出现丑陋的涂鸦,“怪物”、“去死”; 抽屉里被塞满腐烂的垃圾,散发令人作呕的气味;走在走廊上,会突然有人伸脚绊我,或是从背后狠狠撞我的肩膀。
苏晴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她的眼睛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狂热和……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