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在楼下蹲守两天，发现那家人居然临时出门旅游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客厅里盖着防尘布的家俱。陈志强很不满意，逼着李明远又指了一处——一个老板的别墅，结果那天老板儿子带朋友回家开派对，屋里通宵亮得跟白天似的，根本没法下手。
"你耍我是不是？"第三天晚上，陈志强把李明远堵在巷子里，孙大勇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真的尽力了，现在的人防范意识都很强..."
陈志强突然笑了，那种笑让李明远毛骨悚然："听说你有个老同学就住在附近？姓林的？中学老师，挺有钱的？"
李明远的心沉了下去。林婉是他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现在在汉江市一中教书。去年同学聚会他们还见过面，林婉听说他还在机械厂，还善意地说有学生家长是做机械贸易的，可以介绍他去做销售。
"她不行，她帮过我..."
"就她了，"陈志强拍拍他的脸，"明晚带我们去认门，之后你的债一笔勾销。"
5 最后的良知
那天晚上李明远彻夜未眠。凌晨四点，他悄悄起床，看着熟睡的妻子。晓丽侧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在薄被下隐约可见。他想起三个月前，晓丽拿着验孕棒时又惊又喜的表情。他们结婚八年才怀上这个孩子，医生说是奇迹。
他写了张纸条："我去想办法弄钱，晚上回来。"但随后又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上午十点，李明远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汉江一中教师宿舍区。他看见林婉从宿舍楼走出来，穿着淡黄色连衣裙，怀里抱着几本书。阳光洒在她身上，宛如多年前在高中校园里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林老师！"一个学生跑过来，"谢谢您昨天的辅导，我妈妈让我给您带了些自己做的酱菜。"
"哎呀，太客气了，"林婉微笑着说，"明天考试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了。"
李明远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他无法想象带陈志强去这样一个人的家。
那天下午，李明远去找陈志强，想再做最后一次恳求。刚到陈志强常去的茶楼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声。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嘴角流血，陈志强拿着铁棍站在面前。
"再给你三天，凑不齐钱，就把你儿子的学费拿来还债。"
李明远悄悄退后，浑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6 雨夜惊魂
晚上七点，天空飘起了细雨。李明远带着陈志强、孙大勇和一个叫王小军的年轻人来到教师小区外。王小军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据说是孙大勇的远房亲戚，刚从乡下来城里不久。
雨中的教师小区显得格外宁静，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一些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隐约可以听到电视声和家人的谈笑声。
"就那栋，三楼，"李明远指着林婉家的窗户，"但她可能不在家..."
"灯亮着，"陈志强眯起眼睛，"阳台上还晾着衣服，肯定在家。"
李明远的心狂跳起来："要不我们再等等？下雨天不好行动..."
陈志强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一路上就唧唧歪歪的。大勇，你和小王先上去，在楼梯间等着。明远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