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抠进石碑，流出血来，血珠滴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林砚的笑容被染成了红色。
“姐！”林墨跑过来，抱住我，“别伤害自己，哥会心疼的。”
我靠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阿墨，他是不是不爱我了？他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了？”
林墨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低声说：“姐，哥很爱你，他是怕你难过，才瞒着你。他说，如果你知道他得了癌症，肯定会陪他一起死，他不想你死。”
我愣住了，脑海里闪过林砚最后一次和我吵架的样子。他说“沈知夏，我受够你了，我们分手吧”，我当时拿着水果刀抵在自己胸口，说“你敢分手，我就死给你看”，他眼里的绝望，我现在才看懂。
“傻子。”我笑着流泪，“我怎么会陪你一起死？我会陪你走完最后一程，我会让你走得安心。”
4
葬礼结束后，我偷偷溜进林砚的公寓。密码还是我的生日，玄关柜上放着他没喝完的半瓶威士忌，旁边是我上周送他的袖扣，一对银色的玫瑰，针脚处还留着我的指纹。
卧室的抽屉里，我找到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钥匙藏在他的相框后面，是我去年送他的情侣钥匙扣，另一半还挂在我包里。
盒子里没有珠宝，没有信件，只有一沓厚厚的病历和一张戒毒所的出院证明。最上面那张纸，是林砚的体检报告，诊断栏写着“胃癌晚期”，日期是去年冬天，我第一次给他下安定的那天——我当时怕他离开我，偷偷在他的水里加了安定，他醒来说头晕，我还笑他酒量差。
“骗子。”我把病历撕得粉碎，纸屑落在他的枕头上，“你说你胃不好，是因为胃癌？不是因为我给你喝的药？”
我突然想起林砚的止痛药，想起他深夜的咳嗽，想起他看我的眼神，里面全是我看不懂的温柔和绝望。我趴在床上，抱着他的枕头，闻着上面残留的雪松味，哭得浑身发抖。
窗外突然传来刹车声，我趴在窗台上看，林墨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我赶紧把木盒藏进衣柜，装作在收拾林砚的衣服。
“姐，这是哥的另一份遗嘱。”林墨递来信封，指尖还在发抖，“他说，如果他走了，让你把他的骨灰撒在海边，他说他喜欢海。”
我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知夏，卡里的钱够你花一辈子，别再偏执了，找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找个爱我的人？”我笑了，把银行卡扔在地上，“除了你，谁还能爱我？林砚，你这个骗子！”
我突然抓住林墨的手腕，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和林砚的一模一样——那是去年他吸毒过量，林砚为了救他，用刀割开他的手腕放血留下的。
“你说，你是不是林砚？”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死，你只是换了个身份，对不对？你看，你手腕上的疤痕和他的一样，你说话的语气也和他一样，你就是他！”
林墨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用力甩开我：“姐，你疯了！我是林墨，是你的亲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