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我无法呼吸。
9.
我还是回国了。
林薇送我到机场，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了我一个拥抱。
「去吧，处理好你的过去。我在这里等你。」
飞机落地的瞬间，京市熟悉的空气涌入鼻腔。
我没有联系陈启，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了苏慕晴。
她比照片上更憔悴，曾经明艳动人的脸庞，如今只剩下灰败和疲惫。
她正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缓缓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和悲伤所取代。
「阿则……」
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我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良久，她才艰难地开口：「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眼泪瞬间从她眼角滑落。
「对不起……」她哽咽着，「又让你为我担心了。」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打扰你。」她苦笑一声，「我知道你在巴黎过得很好，你有你的新生活了……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累。」
「江哲呢？」我问。
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被判了十年。公司……我也卖了。」
我愣住了。
苏氏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她的心血和全部。
「为什么？」
「公司没了，可以再创。但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阿则，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我只是想，在我剩下的时间里，再看看你。」
10.
我留了下来。
我搬进了医院旁边的酒店，每天去病房陪她。
我们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没成为女总裁，我也还没成为她的“金丝雀”的时候。
我们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聊我巴黎的生活，聊她公司里发生的趣事。
但我们都默契地避开了那段最不堪的过往。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有时候，她会疼得整夜睡不着。
我就握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哼着不成调的歌。
直到她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陈启来看过我一次。
他把我拉到走廊上，递给我一支烟。
「你是不是心软了？」
我没有回答。
「陆则，我得提醒你，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我的表情有些模糊。
「陈启，她快死了。」
是啊，她快死了。
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心愿，我有什么理由不成全？
我只是在尽一份人道主义的关怀。
我和自己说。
那天晚上，苏慕晴的精神好了很多。
她甚至吵着要吃我做的海鲜粥。
我拗不过她，只好回酒店的厨房，花了两个小时，精心熬了一锅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