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母亲感叹道，在一家已经关门的糖果店前驻足，“以前常带你们来买水果糖，一人一颗，明明总是很快吃完，然后眼巴巴看着阳阳慢慢吃。”
“然后爸爸会偷偷再给我一颗！”向明得意地说。
父亲笑起来：“原来你知道啊？我以为瞒得过所有人呢。”
姐姐挽住母亲的另一只手臂：“妈，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再来这里。听说拆迁后会建一个新的商业街，应该很热闹。”
母亲点点头，但眼神掠过一丝黯然。向阳捕捉到了那瞬间的表情，心里突然一紧。
走到老街尽头，母亲累了，大家在石凳上坐下。夕阳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整个老街染上金黄色。父亲轻声哼起一首老歌，母亲慢慢跟着哼，最后大家都加入进来。路过的行人微笑着看这一家子，有人认出了陈老师，一起开心的聊着家常。
那一瞬间，向阳真想时间永远停留不前。
3 生死相依
暑假结束前，母亲的情况急转直下。又一次住院，更多的检查，更强烈的药物。化疗带来的副作用让人无比煎熬。父亲学校家里医院三头跑，眼下的乌青越来越深。姐姐辞去了刚找到的工作，全心照顾母亲。兄弟俩包揽了所有家务，学习之余就在医院陪护。
九月的一个雨夜，向阳从医院陪护回来，发现父亲独自坐在黑暗的厨房里，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茶。
“爸？”他打开灯，看见父亲脸上未擦干的泪痕。
父亲迅速擦擦眼睛，强扯出一个笑容：“回来了？妈妈睡了吗？”
“睡了。姐姐在那儿陪着。”向阳坐下来，“爸，您没事吧？”
沉默良久，父亲终于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眼眶：“今天医生说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时间不多了。”
雨点敲打着窗户，时钟滴答作响。向阳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脆弱无助，那个总是微笑着、从容应对一切难题的父亲，原来也会累，也会害怕。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向阳不知该说什么。
父亲重新戴上眼镜，深吸一口气：“那我们更要让妈妈每一天都开心。不要哭，不要让她看见我们难过。她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们，我们不能让她担心。”
那一刻，十六岁的向阳突然长大了。他明白了父亲这八年来默默承担的一切——不是不痛，不是不累，而是因为爱，选择把事情藏在心底，让自己独自挺过困难，将痛苦藏在微笑后面。
秋天的最后一天，母亲已经不能下床。家里充满了医院的味道，但父亲坚持不让母亲再住院。“让她在家里，有我们陪着。”他说。
周末，父亲请来了所有亲戚。小小的房子里挤满了人，母亲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