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身后炸响，姜妍回头望见家族股东们扭曲的全息影像。林南星的手掌覆上她眼睑，机油混着血腥味漫入鼻腔：「别看，废墟里长不出黎曼猜想。」
月光下，他的影子拖成一道无限延展的渐近线，而姜妍的脚步声是唯一的收敛点。
第9章：无理数命题
音乐厅阁楼的霉味混着松香，像一道未化简的分式方程。姜妍蜷坐在堆满泛黄手稿的三角钢琴旁，指尖戳着琴键上贴的π符号贴纸：「肖邦比赛的规定曲目是《革命练习曲》？那我就给它加上无理数变奏——」
林南星从天花板垂下的傅里叶变换草稿堆里抬头，激光笔射向墙上的圆周率小数点后十位投影：「比如用π的小数位决定音阶跳跃间隔？3.1415926535…对应C大调的3度、1度、4度音程？」
他敲击琴键，AI监控的声纹图谱应声弹出，母亲设定的“完美演奏模板”在屏幕上规整如等差数列。
「不，更狠的。」姜妍扯断缠在手腕的生物传感器导线，血珠溅在琴谱上，「把π的不可预测性灌进每个音符——让那些评委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永不循环’！」
林南星突然掀开地板暗格，拽出一台改装过的频谱合成器。示波器导线蛇般缠上姜妍的手腕，将她的脉搏震动转化为声波频率：「先证明你能骗过这个——」他启动克隆姜妍母亲的AI监控系统，「它被训练成你母亲的听觉影子，连你眨眼的节奏都能分析。」
姜妍按下琴键，以π的小数位为间隔切换调式：
第1位3 → 升C小调（母亲最憎恨的“不安分调性”）
第2位1 → 降E大调（林南星维修日志的密码调）
第4位5 → 微分音阶（AI无法识别的“数学禁域”）
合成器突然爆出尖锐警报，全息投影中浮现母亲扭曲的脸：「停止这种无序噪音！」
「听见了吗？」姜妍的指甲抠进琴键缝隙，「她连π都不允许存在——因为无理数会撕碎她写的‘完美人生剧本’！」
林南星将她的血指纹扫描进合成器，声波图谱顿时裂变成曼德博分形：「把你的生物信息编码进去，让AI监控无法剥‘演奏者’与‘叛乱代码’——」他甩给她一本《非周期声学结构》，「就像π永远不能被分数表达。」
阁楼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姜妍瞥见暗墙上刻满的公式：
「这是狄利克雷函数图像生成式，」林南星用机油在窗玻璃上画出血丝般的曲线，「当x是无理数时，函数值永不重复——就像你的变奏曲。」
月光刺穿云层时，姜妍的鞋跟碾碎地板下的AI监听器。她将母亲寄来的乐谱撕成螺旋状，抛向林南星改装的涡扇——纸屑被气流卷成π符号的形状，粘在傅里叶变换草稿上。
「明天初赛，」她咬破指尖在琴键涂写π，「我会在第七小节插入不可约多项式音阶——」
「然后评委们会听到，」林南星将带血的数学芯片插入合成器，「一个无理数如何证明自由是存在的。」
警报声在五公里外的姜宅同步炸响。母亲砸碎平板电脑时，屏幕上的监控数据正坍缩成混沌吸引子——姜妍的心率图谱呈现出与π小数位一致的随机震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