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给了五百奈拉!”
温黎笑了笑,摸他的头,“不错,没把老师说的话忘了。”
她刚来的时候,发现总有人拿这些小孩当廉价劳动力,几十奈拉就能骗到一个小孩冒着危险爬上树摘芒果。
她没办法阻止学生赚这个钱,但是她可以教他们拿到应有的报酬。
“老师,那个人说他也来自中国,和你一样。”
温黎不意外地点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男人正在调试相机镜头,见她看过来挥了挥手。
这么专业的设备,看着倒像是什么记者或者摄影师。
不过这与温黎无关,她招呼着孩子们回教室上课。
小学生的课轻松愉悦,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她笑着同学生们说了再见,低着头在讲台上整理东西。
“温老师?”
温黎抬头,发现是刚才的男人。
他竟然还没有离开。
“你好。”温黎微微颔首,礼貌但疏离。
“你的学生告诉我,你姓温。”似乎是看出了温黎隐隐的戒备,男人解释,“我叫傅沉,是一名自由摄影师。”
傅?和傅斯屿同姓?
傅这个姓并不常见,不过中国地大物博,人口繁多,再小众的姓氏都抵得上一个小国的人口。
这样看,姓傅,好像也正常。
温黎想,脑海中出现傅斯屿的次数好像有些太多了,这不是个好事。
“请问你有什么事?”
傅沉举了举手里的相机,说:“我计划办一场以非洲为主题的摄影展,所以才会来这边采风。方才看到你给学生上课,觉得画面很美好,就擅自拍了几张。”
他一边说一边将照片调出来,一张一张让温黎细看。
对方确实是个很善于捕捉瞬间的人。照片里,孩子们坐在破败的教室里,却依旧眼神明亮,朝气蓬勃。
温黎眉眼柔和下来,“如果只是用于展览的话,孩子们同意就可以。”
“刚才问过他们,他们很……”傅沉顿了下才想到一个形容词,“兴奋。”
岂止是兴奋,一个个地都凑到他的镜头前,摆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和表情,嚷着要他再多拍一些。
哪怕生活的条件再艰苦,依旧是天真烂漫。
温黎不用想就知道孩子们是何吵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也露出一个浅笑。
傅沉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又很快移开。
“这几张拍得也不错,你要不要?我传给你。”他说的是拍到了温黎的几张。
温黎摇摇头,拒绝了。
傅沉便也不再多说,告辞离开。
手机震动了一声,是秦苒的消息。今天埃布拉出院,她正好有空就自告奋勇送人回来,顺便接温黎回去。
这会儿来消息说,她马上就到。
温黎回了句好,拿起包往外走。从学校里里出来,刚走到一半,天空又开始飘雨。先是小雨丝,而后逐渐变大。
四到十月,是尼日利亚的雨季,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温黎跑到马路边的矮房子下躲雨,刚站定没多久,又来了个躲雨的人。
竟是傅沉。
他紧紧地护着怀里的相机,导致自己被淋了个透。发丝沾水贴在脸颊上,颇有些潦草。
不过狼狈归狼狈,傅沉倒是不在意也不气恼,笑意盈盈同温黎打招呼:“温老师,这么巧。”
温黎点点头,还未说话,重重的刹车声响起。紧接着,一辆车停在跟前。
两人都看过去。车窗降下,秦苒的笑脸出现。她倾着身子往车窗探,挥手道:“温黎,快上车!”
“诶,怎么还有一个人?你朋友吗?”瞥见温黎身边的男人时,她愣了下,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