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屿挑眉,“一半是,还有一半是因为你胆子很大。”
很少有人会这样直接地要求他做事,虽然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药物捐赠。
温黎讪讪,她的胆大源于无知。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她举起手里的徽章问,“这个可以给我吗?”
傅斯屿:“当然,物归原主。”
温黎爱不释手地摸着徽章,脸上露出个清清淡淡的笑。笑意虽浅,但终于不是假笑了,傅斯屿想。
车窗被轻轻敲了两下,紧接着传来宋聿的声音:“先生,我们得出发去机场了。”
傅斯屿“嗯”了声。
温黎连忙说:“那我先下车了。”
傅斯屿掀起眼眸,眼神笔直落在女人的身上,被注视的人不由得放慢了下车的动作。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关于你父亲的问题想问。”
温黎被猜中心思,手一顿。
“等下回你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嗯?”温黎愣住。
下回请他吃饭?这不是场面话么?
傅斯屿勾了勾唇,“温小姐刚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温黎说:“……没忘。”
傅斯屿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了点,“等我的电话。”
温黎拉开车门下车,宋聿在一旁笑了笑,说:“温小姐,请上这辆车,司机会送你们回去。”
“谢谢。”
温黎刚准备走,身后的车窗突然降下来。
“温黎。”傅斯屿又叫了她的名字。
温黎只好停下脚步,嘟了嘟嘴才转过身,问:“傅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这副表情恰好落在了宋聿的眼里,他眉微挑,他家先生这是……被嫌弃了?
傅斯屿:“这里不是国内,不要在外面喝酒。”
温黎希望她和傅斯屿的交集能到此为止。
但这显然是个奢望。
只不过,从欠着一个道歉变成了欠着一顿饭。温黎安慰自己,算是一个好的转变。
这一周她格外忙,不仅要上课,还要完成导师布置的任务。她来非洲支教的时限为一个学期,结束后还要回学校继续研究生学业。
来之前,她的好友乔玥很是不理解。
照她的话讲:“放着吃香喝辣的生活不过,非得去非洲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叫纯纯找虐。”
温黎不作声,毕竟对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片土地,那个父亲口中美丽淳朴的国家。
她只是想看看,他为之奉献一切乃至生命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乔玥也知道她的脾气,况且人都在哈科特一个月了,多说也无用。她话题一转:“那你国庆总要回来的吧?我可是特意搜过了,你们那也放假。”
特别巧的是,尼日利亚独立日也在10月1日。
不同大陆上的两个国家,居然罕见地在同一天,获得新生。
温黎笑着答应:“当然回了,你订婚,我肯定要到场的嘛。”
“这还差不多。”乔玥语气满意,“来回机票,本小姐给你报销了。”
“大小姐在上,受我一拜。”
“贫嘴。”
挂掉电话,温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卡达瓦小学上课。
一场大雨刚刚结束,带走了闷热,也带走了出行的便利。
温黎穿着雨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路上走。没一会,泥点子就溅满了鞋面。
埋汰,但毫无办法。
走到卡达瓦小学附近,她看到她的几个学生围在芒果树下,正咧着嘴和一个亚洲面孔的年轻男人说话。
她扬声叫他们:“来上课了。”
小孩一听,一窝蜂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喊着老师。
温黎看到他们手里还拿着芒果,问:“又去帮人摘芒果了?他给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