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奶奶留下的旧汤勺,挂在灶台边的墙上,黄铜的,勺柄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是奶奶亲手刻的。他把汤勺取下来,刚碰到手心的珠子,珠子就像被吸住一样,化做两道淡金色的光,钻进了汤勺里。汤勺柄上原本模糊的花纹突然清晰起来,还浮现出一行小字:“凡尘力+10,解锁技能:热汤结界(初级)”。
“凡尘力?热汤结界?”林阿尘愣住了,他试着握紧汤勺,心里想着王婶的萝卜汤,汤勺里突然涌出一股热气,不是烫,是暖乎乎的,像刚炖好的汤雾,在他手心绕了一圈,又慢慢散了。
他还没琢磨明白,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冷飕飕的风,接着是“哗啦”一声——门口腌咸菜刘婆的坛子被踢翻了,咸菜撒了一地,淡绿色的盐水溅到了铺门口的青石板上。
“此等满是污秽俗念之地,也配留在人间?”
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头发用玉簪束着,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剑身上刻着“清心”两个字。他的眼神像冰,扫过铺子里的货架,扫过地上的咸菜,最后落在林阿尘身上:“我乃清霄仙门弟子云清然,奉师门之命,清剿此等俗念滋生之地——识相的,就自行烧毁铺子,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林阿尘还没说话,旁边剥蒜的王婶突然脸色发白,手里的蒜掉在地上,声音也没了力气:“这……这是咋了?我咋突然觉得浑身没劲儿,连炖汤的心思都没了……”巷口的张爷爷也扶着墙,眉头皱着:“我的小木车……好像也没必要做了……”
林阿尘心里一紧——这白衣人的剑风里,带着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驱散镇民的俗念!他握紧手里的汤勺,想起王婶的萝卜汤,想起张爷爷的小木车,想起奶奶说的“少了念想就空了”——这些不是污秽,是人间的烟火气,不能被毁掉!
“你别太过分!”林阿尘往前走了一步,把王婶护在身后,“大家的念想,凭什么被你说是污秽?”
云清然冷笑一声,挥剑就向柜台劈来——剑风裹着刺骨的寒意,还带着细碎的白光,林阿尘听得到,那白光里藏着声音:“弃绝俗念,方能超凡……”是“清心咒”!
他下意识举起汤勺,心里疯狂想着:“王婶的萝卜汤要热乎,不能让这寒气冻着它!”汤勺瞬间涌出滚烫的汤雾,淡金色的,裹着浓浓的萝卜香味,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当”的一声,仙剑劈在结界上,竟被弹了回去,汤雾里的热气溅到云清然的袖口,烫出一个小小的洞,露出里面的内衬——是块淡蓝色的布,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雏菊,像极了林阿尘小时候见过的,乡下姑娘绣的帕子。
云清然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因为烫,是因为那朵雏菊——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妖术!你竟敢用俗念修炼,简直不知死活!”他还想再挥剑,可汤雾里的香味越来越浓,他的手竟有些发抖,剑也握不稳了。
“你走吧,”林阿尘看着他,“这里的烟火气,你灭不掉。”
云清然咬着牙,恨恨地瞪了林阿尘一眼:“你等着!仙门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竟有些踉跄,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铺子里的汤勺,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