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新时间:2025-12-31 13:45:34

方才那群人闹事以致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时,那年轻的租客小伙一直躲在房间里明哲保身。

这会儿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探出头,拎着行李箱出来。

“阿姨,”他朝厨房里面喊了声,又看了看江妍,“你们家这个情况……我还是搬走吧。”

刚才躲在房间内收拾行李时,他可是听到那混混头子的大嗓门说了,三日后还会再来。

若他现在不抓紧时间搬走,恐将被连累,小命不保。

“好,”江妈妈理亏,“押金我现在给你退。”

年轻小伙子同情地看着她们母女俩,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看你们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容易,况且这个月我也快住满了,就拿押金抵押房费吧。”

年轻小伙子说完,便马不停蹄拎着行李箱,溜了。

“妞儿,是我们对不住人家在先,把押金退回去给人家吧。”

江妍拿着母亲给的现金追出去。

黄毛小伙儿正站在路边等车,举着手机跟人通话,“兄弟,江湖救急,现在赶紧过来接我。”

想是手机对面那人问了原因,江妍听到黄毛对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顿吐糟,

“我靠,我发现最近真是水逆。工作不顺就算了,租个房子,还差点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那么破的老房子,那老女人每月敢收我两千块!现在押金还不给我退,简直逆天!好不容易等到她女儿回国,还以为能把她女儿搞到手呢……但现在,算了,还是保命要紧……”

“首先,每个月收你两千块钱,是包含了房租和水电费用的。而你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看中它离地铁近,通勤方便。这个价格很合理,否则,你当初也不会签合同,且一签就是一年。”

黄毛转过头,才发现是房东家的女儿在说话。

他举着手机愣在原地。

“其次,”江妍自顾自说下去,“合同上白字黑字明确写明,‘在租赁合同期内,乙方不得中途退租。如合同期未满乙方要求退房,甲方可不退还押金。’”

“况且,我妈也说了,要把押金退还给你,是你自己说不要!”

“最后!”她拧眉,带着怒意迎头质问道,“什么是老女人?什么叫搞到手?别人什么样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没人教过你什么是尊重?”

江妍最看不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尊重是相互的。对于这种下头男,江妍也没惯着他,“脑子没东西就多读点书,别把没教养当风趣,丢人!”

黄毛小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房东家的女儿却已经攥着那两千块钱的押金走远了。

他怔怔站在原地,直到电话那端传来无情的嘲笑声,他才醒过神。

“哇,兄弟,你说人家坏话,还被人家听见,你也太点背了吧!”

黄毛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没好气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过来接我。”

江妍到家的时候,母亲正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抵着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地祈求神佛保佑,而后虔诚地伏地叩拜。

这是母亲多年来的老习惯了——一遇事就喜欢求神拜佛,寄望于神佛庇佑。

“妈咪,这世上根本没有神仙,就算有,祂也不会来帮你的。”

母亲充耳不闻,额头轻叩地面,依旧虔诚地跪拜。

能怎么办呢。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工作,先赚钱解燃眉之急。

江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乖乖地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浏览与自己所学专业相关的招聘信息。

事实上,她并非绝对的无神论者。

反而,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更高的智慧在指引人类。

可她不信“神”会庇佑谁。

毕竟,生活可不就这样?每当你觉得一切即将往好的方向发展时,祂又会给你制造各种艰难的关卡。

而那个所谓的“神明”,也只是高高在上地站在云端,冷眼俯视众生在泥沼里挣扎,看你为了闯过一关又一关而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滑稽不已。

江妍并不敢奢望生活处处都很顺利,只是希望,在碰到人生难处的时候,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

考虑到自己的履历还是空白,江妍担心会不好找工作,于是她疯狂地海投简历。

正所谓广撒网,才能多敛鱼嘛。

只要投的简历足够多,总会找到一家愿意和她双向奔赴的公司。

收件箱里陆陆续续收到不少回复邮件。

她大致浏览了一遍。

在众多机会中,香港一家国际小学开出的薪资最高。

相比之下,内地多家公司嫌弃她空白的履历,给出的薪资极低。甚至还有几家公司直言,“我们这边实习期间是没有工资的,您看能不能接受?”

若换做是以前,江妍或许是不大在意实习期那点工资的。

可现在,显然是不能了。

给她开出丰厚薪资的,是香港顶级贵族学校——汉基国际学校

“江女士,请问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过来面试。”

“明后天都可以的,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呢。”

江妍内心祈祷,只要不是大后天就行。

“那就明天吧,明天下午三点见。”紧接着,对方发来了面试邀请。

江妍一键点击了“接受”

十五岁之前,江妍一直浑浑噩噩,不服管教。

直到……十五岁的少女,被母亲强制送到表姐家补习功课。

那一年的暑假,她遇见了一个芝兰玉树般的清俊少年。

表姐给她补习完功课让她自己做习题巩固一下学过的知识,她却起了玩心,偷偷跑下楼。

傍晚散步,低头沿着青草地散步,不知道什么契机,她偶然抬起了头。

也就是那一瞬间,遥遥地,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负手站在湖畔赏景。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白衣少年的样貌已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自此,叛逆的少女逐渐步入正轨。

桀骜不驯的她不再逃课,做作业时也不再心猿意马,她变得异常勤奋。

旁人无法理解,只当她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嘲笑道,“我敢打赌,她坚持了不了多久,过不了几天她应该就会恢复原样了。”

只有江妍自己才知道,她纯粹是贪图美色,为美色所惑。

因为那个白衣少年,她的人生有了进取的目标和前进的动力。

从十五岁起,江妍就一直很努力,拼命学习上进,她渴望有朝一日能同他比肩,站在一处。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通过“人才计划”,将来到香港就业。

因为,她爱慕的人在香港。

如果能到香港去,也许就能离那个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现在,渴望已久的机会就摆在面前,她没理由放弃,她必须,紧紧抓住机会。

仅凭微薄的薪水,不足以偿还母亲欠下的那笔巨款。

可是不要紧,她还有她最爱的人。

她的父亲,也在香港。

“妈咪,我们去香港找阿爸吧。也许爸爸可以帮我们……”

江妍热切地握住了母亲的手。

然,话音未落,江妈妈便甩开了她的手,冷脸道,“他都消失了那么多年,我们还厚着脸皮去找他干什么?让人家看笑话吗!”

温慈与江砚秋夫妻二人分居多年,尽管这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却始终没有扯证离婚。

她不肯离,倒不是因为还对那个狗男人还依依不舍。

而是,她不想就这么轻易遂了那对狗男女的愿。

当初江砚秋与富家小姐藕断丝连之后,那富家小姐曾找上门来挑衅,撕了一张百万支票甩到她面前,要她主动与江砚秋办理离婚。

人活一辈子,不争馒头争口气!

她当然不能答应。

他们让她不好过,她又怎么能让他们好过?

温慈宁愿就这么一直耗着,只要她一日不去办理离婚,那个小三就永远都只能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江妍不知道这些事。

她只知道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吵架,后来爸爸被妈妈的强势给逼走,后来有了外遇,现在在香港。

“可是现在只有爸爸能帮我们了。”

“要去你自己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去求他的。”

温慈好面子,她绝不想自己这副落魄的鬼样子被江砚秋看见,更不想低声下气地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