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心里“咚咚”直跳，壮着胆子凑近了些，蹲下身想看得更清楚。月光惨淡，那爪印在雪地里泛着青幽幽的光。他刚想用手指比划一下大小，忽然听见头顶的房梁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木头被踩断的脆响从头顶传来。赵明猛地抬头，只见糊着旧报纸的屋顶，竟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通体油亮、眼睛像两点寒星般闪烁的黄鼠狼，正蹲在裂缝里，正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黄鼠狼的嘴边，竟然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血！
赵明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墙角的尿盆，“咣当”一声脆响划破了寂静的雪夜。屋里的王婶被惊醒了，骂骂咧咧地骂了一句什么，摸黑从炕上坐起来。赵明也顾不上解释，连滚爬带地冲进屋里，“哐”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大兄弟，咋了？做噩梦了？”王婶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没……没事，风大，好像吹倒了什么东西。”赵明强装镇定，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墙角那个红布牌位。不知何时，盖在牌位上的红布滑落了一角，露出了底下模糊的朱砂字迹——“黄三太奶之位”。
第二章：枯井冤魂
天刚蒙蒙亮，赵明就被院子里的鸡鸣狗叫吵醒了。他拉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昨晚看到的那些奇怪爪印，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片被雪覆盖的、杂乱的印记，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大兄弟，起了？来，喝碗热乎乎的苞米粥再走！”王婶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热情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赵明接过碗，目光无意中瞥见她手腕上有一道青紫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指甲给抓的。他心里一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婶子，您这爪痕是咋弄的？”
王婶端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低下头，用袖子遮住了手腕，勉强笑了笑：“嗨，梦魇着了，自己抓的。”
早饭是寡淡的苞米粥就着咸菜疙瘩。赵明一边喝，一边旁敲侧击地向王婶打听村里失踪的那几个人。王婶端着碗的手明显有些不稳，粥洒了几滴在桌子上：“就是……就是前阵子的事儿。老周头，周庆生的爹，上山砍柴没回来。后来……后来在村后的枯井里找到了半只鞋。”
“枯井？”赵明心头一紧。
“就在村东头那片老林子边上，荒废好多年了。”王婶叹了口气，眼神有些空洞，“警察来看了看，井里没啥线索，就说可能是失足掉下去的。可……可那口井邪性得很呐！”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脚步声，一个二十出头、叼着烟卷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是村东头的二愣子。他看见赵明，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哟，记者同志来了？正好，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事！”
二愣子大大咧咧地在炕边坐下，压低了声音：“昨儿个夜里，我又瞅见老周头他爹了！”
“在哪儿？”赵明追问道。
“就在村后头那片坟地！”二愣子吐了个烟圈，眼神有些惊恐，“大冷天的，就他一个人，穿着那件破棉袄，蹲在新堆的那个土包前头，一边烧纸一边叨咕：‘黄三太奶，我错了，我不该坏您家的事儿，您饶了我吧……’”他猛地哆嗦了一下，“最瘆人的是，当时月亮出奇地亮，我清清楚楚瞅见……他脚边儿蹲着一只黄皮子，跟他爹那个头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