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更新时间:2025-12-31 00:45:11

安抚好孟骏后,贺婉莹转身上了楼。

她来到孟知意的房间,关上门,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知意。”

贺婉莹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女儿,沉声道,“还在想那条项链呢?”

孟知意回过神,咬着嘴唇,眼眶微红:“妈,凭什么?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顾家也是,明明我和景临哥哥关系那么好,可顾家只认白筠那个贱人!”

“傻孩子。”

贺婉莹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那张清秀可人的脸。

“顾家看中的是白筠吗?不,他们看中的是白筠背后的钱,还有她那个死鬼老妈留下的人脉。”

“但是,男人嘛……”

贺婉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但更是感性动物。白筠长得是美,可她那个脾气,哪有男人受得了?”

“尤其是像顾景临那种世家公子,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最是大男子主义。他需要的是一朵温柔解语花,而不是一朵扎手的红玫瑰。”

孟知意眼睛一亮:“妈,您的意思是……”

“你和顾景临私下里不是一直有联系吗?”

贺婉莹压低了声音,“我记得上次宴会,他还夸你温柔懂事,还加了你的微信?”

孟知意羞涩地点了点头:“嗯,景临哥哥经常会在微信上跟我聊天,说白筠脾气太差,一根手指都不让他碰,让他很头疼,还说……跟我聊天很轻松。”

“这就是机会。”

贺婉莹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下午顾家来访,你要好好表现。不用跟白筠比艳压,你要走你的路。”

她打开衣柜,挑出一件淡粉色的雪纺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领口是荷叶边,看起来既清纯又无害。

“穿这件。”

“妆容要淡,要那种看起来没化妆,但很精致的伪素颜。头发放下来,弄得柔顺一点。”

“记住,在白筠的衬托下,你越是温柔、越是懂事、越是受了委屈还替姐姐说话,顾景临就会越心疼你。”

“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婚约?那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孟知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是啊。

白筠除了钱和脸,还有什么?

而她,才是那个能真正懂顾景临、能让他舒心的女人。

……

下午三点。

白家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列黑色的迈巴赫车队鱼贯而入,车身上印着顾家的族徽。

这排场,比一般的豪门接亲还要隆重几分。

显然,顾家对这次拜访十分重视。

孟骏没通知白筠,只带着贺婉莹和精心打扮过的孟知意早早地等在主宅门口。

孟知意穿着那件淡粉色的裙子,长发披肩,脸上化着精致的裸妆,看起来就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楚楚动人。

而二楼的露台上。

白筠穿着那件随意的白色衬衫裙,手里端着一杯冰美式,冷眼看着楼下这出迎接贵宾的大戏。

“啧,真是一群好演员。”

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穿过繁茂的梧桐树叶,在花园的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闷热而潮湿,知了在树梢上不知疲倦地嘶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谢墨珩手里拿着一把长柄修枝剪,站在一株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前。

他穿着那身灰色的工装,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干燥的泥土里,瞬间消失不见。

不远处,两个佣人在搬花肥,压低了声音八卦。

“听说今天下午顾家要来!顾家啊!那可是百年世家!”

“顾少爷亲自来!啧啧,大小姐的未婚夫……这婚事要是成了,白家可就真攀上高枝了!”

“可不是嘛,顾景临少爷长得俊,又有钱又有势,多少千金抢破头都想嫁……”

“嘘——小声点!别让大小姐听见,她那脾气……”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剪刀在谢墨珩手里“咔嚓”一声,利落地剪断一根过长的枝条。

玫瑰花应声落地,花瓣碎了一地,像一滩血。

未婚夫。

顾景临。

他慢慢直起身,背光而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剪刀冰冷的刃口,一下,又一下。

像在摩挲什么更锋利的东西。

未婚夫……

他原来不知道。

白家那个张扬、恶毒、眼里容不下任何人的大小姐,竟然早就名花有主了。

谢墨珩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

谢墨珩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直到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他抬起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庄园的大门。

很快,黑色的迈巴赫车队鱼贯而入,在阳光下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

车门打开,保镖簇拥着。

先下来的是一位贵妇人,紧接着,另一侧车门打开。

一只锃亮的皮鞋落地,随后是一条笔直的西装裤腿。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穿着浅灰色的高定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站在车旁,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袖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世家公子的优雅与矜贵。

那就是顾景临。

白筠的未婚夫。

谢墨珩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冷冷地注视着那个男人。

他想起昨晚,她醉得一塌糊涂,软在怀里喊他名字。

想起她抓着他领带,醉眼迷蒙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想起她睡着后,睫毛上沾着泪,无意识往他怀里蹭的样子。

那时候,她眼里只有他。

可原来,她早就有未婚夫了。

谢墨珩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意冷得像冰碴子,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他把剪刀随手插进泥土里,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转身往主宅方向走。

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猎豹般的、蓄势待发的危险。

佣人远远看见他背影,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总觉得……今天那个私生子身上的那股阴冷,比平时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