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更新时间:2025-12-30 22:53:19

贺琛关掉手机,稍稍放开了些陈暮昭的腰,垂眸看向她,眼中有些不确定。

“你刚才说什么?”

陈暮昭还没完全缓过来,满身香汗淋漓。

她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刚刚上头才说的话,自然不做数了。

“没什么。我想洗……唔。”

她话还没说完,贺琛突然抬手箍住了陈暮昭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嗓音暗哑,“想抵赖?”

“呃……”陈暮昭一时语塞,摇摇头,“没有。但……啊!等等!”

陈暮昭推拒着他,“奶奶还在家等我,今天实在太晚了。”

贺琛不说话,但动作不停。

陈暮昭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若再挣扎会,说不定又给她绑起来,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于是她乖顺地攀上男人的肩头,抬头一口含住男人高耸的喉结,卷着舌头舔了会,又轻轻咬了咬,“下次好吗?下次我帮你,像这样。好吗?”

她目光里点点星光,就那样讨好央求地看着他,哪怕他此刻不想放过她,居然也开不了拒绝她的口。

这个女人。

贺琛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说的。”

陈暮昭点头:“我保证!”

贺琛喉结上下滑动,半晌,松开了她:“去洗澡。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晚上不是喝酒了?”

“一点点,这么久,已经散了。”

陈暮昭借着贺琛的力,跳下大理石台。结果脚一落地就腿软的险些摔倒。

贺琛扶稳她,转头打开淋浴房:“在这洗。”

“可是我衣服还在楼下。”

“我帮你去拿。”说完直接转头出去了。

他先去另一间浴室快速冲了下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准备把陈暮昭的行李箱拎了上来。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才发现陈暮昭的手机不知何时掉在了墙角旁边。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秦末。

贺琛眯了眯眼,点了接听。

“昭昭,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跟奶奶都快急死了,你怎么回去这么久啊?出什么事了吗?”对面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

贺琛开口:“没事。她跟我在一起。”

对方明显一愣,声音迅速冷肃,“你是谁?”

“贺琛。”

听到这个名字,秦末表情不仅没有缓解,反而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但贺琛是贺言大哥,他们就住一起,贺琛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遂压下心里的怪异,尽量缓和了些语气,说道:“昭昭还在家里是吧?那就好。她在忙吗?麻烦你让她听一下电话。”

贺琛直接拒绝:“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其实今天不是他第一次见秦末,他对这个男人,同样没有好感。

上次他来贺家接陈暮昭,他就见过,开一辆银色超跑。

会给陈暮昭拉车门,满脸殷勤。

以前就听说过陈暮昭有个同学,与陈暮昭走得近,应该就是这个秦末。

男人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他虽与他接触不多,这个秦末,对陈暮昭绝不单纯。

不知怎么,他就想到了那个说要追陈暮昭的展医生。

有意思,陈暮昭知不知道自己身边饿狼环伺啊。

他忽然有些庆幸,陈暮昭是向自己借种,如果她头脑简单觉得找谁都行,那贺言头上的绿帽子,估计能结结实实叠一箩筐。

他不管别人什么心思,但无论如何,陈暮昭现在是他贺家的人,别人休想染指。

“贺先生,你好像对我有敌意。”秦末声音冷淡下去。

“你不是吗?”在医院时,嫌他碍眼让他走。

“对,没错。”秦末收起努力缓和的语气,冰冷厌恶道:“我讨厌你们贺家的人,你和你那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好,我和我弟弟也讨厌你。所以,麻烦你离‘我们贺家的人’远一点。”

“我们贺家的人”几个字他特意强调,秦末不傻,自然听出来他说的是陈暮昭。

秦末冷笑:“你放心,很快就不是了。昭昭会离婚的。”

“哦?这你都知道?陈暮昭亲口跟你说的吗?”贺琛讥讽道。

秦末心头一滞,当然没有。

相反,陈暮昭说不愿意离婚。

但他知道,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奶奶。她不想奶奶替她担心一点点。她宁愿自己过得不好,也要维持表面的幸福。

但奶奶……

奶奶还能陪她多久?

谁都知道,奶奶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到时候……以秦末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离婚,因为贺言根本不配她的爱。

“秦少,我提醒你一句,无论陈暮昭做什么决定,都轮不到你多嘴。等下我会让她给你回电话,再见。”

贺琛挂断电话,屏幕锁屏亮起,贺琛看到,她的屏保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有些年份了,那时候她的脸庞还很青涩,扎着马尾,拥抱着她的奶奶,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又美好。而她的身后,是一对手指紧扣的夫妻,看起来十分恩爱。

男人是前市委书记陈前铮。

他曾与他在某个座谈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刚接手公司没多久,还很年轻,甚至弱小,这个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在听说了他公司存在的困境以后,给予了他很大的鼓励和帮助。

“你说的问题,不是问题,企业有困难,政府当然会帮你解决。”他拍着他的肩膀与旁人说道,“这位年轻人魄力非凡啊,看来青出于蓝真的胜于蓝。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后来没多久,他公司被海关扣押的一批很重要的医疗器械便顺利运达。

因此,他成功拿下海外那笔大额订单,从此在公司站稳脚跟。

贺琛发现,陈暮昭的眼睛,很像陈前铮。

干净,明亮,里面盛满了光。

可以给人力量和希望。

-

陈暮昭身子酸疼,手腕破皮了,碰水也很疼。

听贺琛敲门的声音响起,她裹了浴巾打开门,只露个头,一怔,“衣服呢?”

贺琛指了指不远处,“在行李箱里。我怕不方便,就没打开。”

于是陈暮昭只好自己出去,蹲在地上打开了行李箱。

这里是贺琛的卧室,房间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床,整体装饰灰黑色调,陈设不多但精致,房间朝南做了观景台,落地窗干净明亮。

装修简单、大气,很商务风。

跟贺琛给人的感觉一样。

陈暮昭没穿鞋,光着白嫩的小脚蹲在地毯上,她打开行李箱,拿出需要的衣服,又抽出几瓶小瓶装的护肤品。

然后她把衣服放在一边,盖上行李箱,准备去浴室换衣服。

贺琛就这样斜倚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她,神色如水。

陈暮昭起身时看到这一幕,不解。

她问:“有事吗?”

贺琛这才动了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刚刚秦末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要回吗?”

陈暮昭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好像是上来时不小心掉了。

陈暮昭接过:“好的。谢谢。”

贺琛眼睛在她手腕上停留了一下,刚刚便注意到了,她细细的手腕上红痕明显,离得近了,便看到还有些破皮。

陈暮昭抱着衣服转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陈暮昭温柔的声音。

陈暮昭迅速吹干头发,整理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见贺琛提着医药箱过来了。

“袖子卷起来。”他看了眼她的手腕,示意她去沙发坐下。

“不用了大哥,只是一点小伤。”

她想快点走,刚刚秦末电话里催她赶快回去呢,而且语气听起来有些低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早点走就别磨磨唧唧。”贺琛眼神沉下去。

陈暮昭暗自叹了口气,只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卷起衣服伸出手腕。

贺琛拿出碘伏,给伤口一点点的消毒,眉头皱着,表情严肃且认真。

陈暮昭安安静静的伸手坐着,忽然,只听他问了句:“疼吗?”

陈暮昭如实回答:“洗澡时遇热水有些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贺琛不再说话,帮她涂好药让她支着手晾一下,转头默默收拾东西。

陈暮昭看着他只要不说话就稍显冷峻的面庞,犹疑了下还是问道:“大哥,你刚刚接了秦末的电话是么?那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她看到通讯记录里,秦末最新的来电通话时长有三分钟。

贺琛跟秦末有什么话,可以说三分钟?

贺琛合上药箱,冷笑一声,反问她,“说什么?”

陈暮昭看到贺琛脸上的不屑,便知道他应该没透露什么。

但还是不放心的强调了一下:“就是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话让贺琛不舒服。

他表情凝固起来,嗓音听起来有些无情:“别说的我们像是偷情一样。”

陈暮昭嘴唇倏得泛白,表情微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行了,我什么都没说。”贺琛打断她。

陈暮昭话梗在喉咙间,莫名有些委屈,但她还是听话的闭了嘴,敛下眼眸,把毛衣袖子拉了下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伤口。

之后起身,又去把刚刚已经收拾起来的之前穿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准备带回去洗。

贺琛看着女人忙碌的背影,只觉得烦闷不堪。

嘴上说得再好听,但估计在其他人看来,这与偷情也没什么区别。

他自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接听秦末的电话,又强调陈暮昭跟自己在一起,难道就没有故意的成分?

男人大概都是这样,无论先前如何,但只要上了床,且后面还会有上床的需要,那对这个女人,就有了天然的领地感。

贺琛承认,他也是这样一个大路俗货。

秦末与陈暮昭的亲密程度,远超于他,他对此不爽。

理智上,他也对自己这样的想法不齿,可行为上,他确实希望秦末滚得越远越好。

而陈暮昭怕秦末知道的原因,是因为确实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因为……她喜欢秦末,害怕他知道?

夜确实深了,贺琛开车,送陈暮昭回象山路老宅。

路上车流不多,贺琛平稳地开着车,黑暗里,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讲话。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讲的。

甚至,陈暮昭还在因为刚才结束的不太愉快的对话而有些气闷。

气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贺琛不耐的表情,确实让她很不舒服。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会,车上依旧是那股与贺琛身上一样的苦橘味道,不知为何,这味道莫名让人有些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陈暮昭心也慢慢平静下来,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陈暮昭有些好笑的想,似乎每次坐贺琛的车,总是没一会儿便犯困。

她正准备索性闭眼休息一会,就听见贺琛沉声开口:“秦末现在在你家?”

“嗯。”陈暮昭的声音带着困倦,“护工阿姨明天才过去,我回来拿东西不放心,让他陪奶奶一下。”

“晚上呢,他也住那里?”

“不,他今晚回去。”

陈暮昭回答的轻飘飘,但贺琛却听出来了不一样的东西,眉头微皱起来。

“今晚回去?那明天呢?”

接连几个问题,陈暮昭困意渐渐没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很奇怪。

“什么意思?”

贺琛问:“你们关系很好吗?”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让陈暮昭一下想到什么,“是的。”

她彻底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贺琛,非常认真地说:“大哥问这么多,是觉得我跟秦末有什么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们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也不仅仅只是朋友。因为一些原因,秦末上初中时曾在我家借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偶尔也留宿过,我跟奶奶都把他当家人对待。如果我们想发展男女关系早就发展了,何必跟贺言结婚。”

“你后悔了?”

“什么?”

“跟贺言结婚。”

陈暮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直直地看向贺琛,“你觉得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