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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因为坠楼抢救了三天,又在重症监护住了五天,数次下了病危通知。
整整一周时间,只有温书意和温父温母守着曼曼。
裴时聿一次都没有来。
温书意的心在一日日的担忧煎熬中,变得冷硬如铁。
有文工团的朋友来探望,告知她裴时聿日日去给蒋嫣然捧场。
“那鲜花从演出大厅门口,一直铺到舞台中央,比给你的阵仗大多了!”
“还有那个男孩,天天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逢人就介绍,说是他的独子......那曼曼呢?他还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吗?!”朋友不忿道。
温书意握着曼曼温暖的小手,看着她惨白的容颜,面色平静,心底却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怒意快要压制不住。
两次了。
两次都在她的眼前,让那个疯子伤害了她的女儿。
就是这样一个败类,裴时聿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掌心里。
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对朋友道,“曼曼以后只是温家的女儿,和裴时聿再也没有关系了。”
三天后,温书意带着女儿出院,回到温家,正遇到裴时聿左手搂着蒋嫣然,右手牵着裴天昊,准备出门。
裴时聿愣了一瞬,“曼曼今天出院?怎么不说一声,我让勤务员去接你们。”
他抬手想要抚摸女儿头发,可曼曼却下意识让开,躲在了温书意身后。
裴时聿伸出的手晾在了半空,渐渐攥紧。
他看着神色恐惧的女儿,和一身防备的妻子,皱了眉。
蒋嫣然见状,拉了拉他的胳膊,“时聿,快赶不上火车了呀!”
她笑盈盈的,又转脸对裴曼曼道,“你天昊哥哥过两天七岁生日,你爸爸要带我们去港城庆生......你也别嫉妒,你是女孩儿,本本分分守在家里就好了。”
曼曼瞬间红了眼眶,仰脸问温书意,“妈妈,我是女孩儿,所以我不可以去港城过生日吗?那爸爸救哥哥,不救我,也是因为我是女孩儿?”
女儿委屈的话语,让温书意的心碎了一地。
她弯腰将女儿抱起,绕过面前三人,一字一句道:“爸爸不救你,是因为爸爸偏心。他不是个好爸爸,我们不要他了。”
决绝的话语,让裴时聿神色难看起来。
他犹豫了下,安抚道:“女儿的生日我记得的,你也不喜欢铺张,到时候就在家里办一桌酒席吧。”
“而且我已经提交了退伍申请,这次从港城回来,我会接手家里生意,你可以放心。”
可他的话没有得到温书意的回应,最终只得和蒋嫣然母子携手离开。
温书意没有转身,默默听着身后大门关闭的声音,将心底的门也关上了。
几天后,温书意去了团里,拿到了那张薄薄的离婚批准,又换成了离婚证明。
一直动荡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回到温家,她和父母说明了情况,得到了二老的首肯,将这处居住多年的温家宅子挂牌出售。
不过两日,温家便收拾妥当,在南方贸易发达的城市,选定了落脚地点。
和裴时聿有关的一切,温书意都没有带走。
不论是她珍藏的定情信物,还是这些年他送得各种礼物,全都打包封好,和蒋嫣然母子的东西一起丢在温家大宅后山。
温书意随后又去了两个地方。
一是银行,将温家为裴时聿开设的账户彻底注销。
二是律师事务所,提交了多份证人证言,正式办理了起诉委托。
做完这一切,她才带着女儿和父母,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窗外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温书意的心中异常平静。
裴时聿,失去了金钱与权势,蒋嫣然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而那个伤害她女儿的男孩,也终将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火车轰鸣着向前奔驰,毫不留恋。
将京城的一切都远远抛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