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个疯狂的、决绝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笋，猛地钻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只有技术核心人员在内的、没有管理层的小群，敲下了一行字：
「各位，这口气，你们能咽得下去吗？」
群里安静了一瞬。
随即，消息爆炸般涌出。
「咽不下去！但能怎么办？」 「妈的，真想现在就甩手不干了！」 「老子房贷怎么办？不然早走了！」
我手指翻飞，继续打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
「辞职信，我现在就写。但不是一个人走。」
「愿意一起赌一把的，私聊我。」
「刘伟不是觉得我们离了他不行吗？不是觉得我们的付出不值钱吗？」
「那就让他看看，没了我们，他的‘宏伟蓝图’怎么实现！」
消息发出去，像按下了静音键。
几秒钟后，私聊的窗口开始疯狂跳动。
第一个响起的，是王哲。
第二天，元旦假期。
本该是放松休息的日子，城市一角的咖啡馆包间里，气氛却凝重得像在召开战前会议。
我，王哲，李莉，老赵，还有另外五个技术骨干，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节日的喜悦，只有被背叛后的愤怒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桌上，放着九份已经签好名字的辞职报告。电子版，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刘伟和HR的邮箱里，设置了定时发送，大年初八，上班第一天，准时送达。
“都想清楚了？”我环视一圈，声音低沉，“这一步踏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清楚！”王哲眼睛赤红，“老子宁愿出去睡桥洞，也不给那种黑心老板卖命了！”
李莉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指节发白：“我昨天跟我老公吵了一架……他骂我冲动。但我就是忍不了这口气！陆鸣，我跟你干！”
老赵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坚定：“我老赵活了四十多年，没这么憋屈过。技术咱有，力气咱有，凭什么让他这么糟践？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妈的，干了！”
九个人，几乎囊括了公司所有核心项目的关键技术负责人。我们是公司的脊柱，现在，这根脊柱要集体抽离。
“好。”我重重点头，胸腔里激荡着一股悲壮的热流，“那就不只是走。我们要另起炉灶！”
我把连夜做好的初步商业计划书投影到墙上。
“刘伟丢掉的、觉得鸡肋的那个智慧社区后期维护项目，我打听过了，对方对科维的服务很不满，正在找下家。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还有，老赵之前独立开发的快速部署工具，产权清晰，不属于科维，我们可以直接拿来用。” “王哲你手里那几个私活客户，关系维护好，可以拉过来。” “李莉，你心细，行政财务你先统筹起来。”
我一条条说着，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
“前期会很难。钱，我这里有点积蓄，但不多。办公场地，可以先在我家书房凑合。薪水，头三个月可能都发不出来，只能记账。”
“但是！”我提高声音，“只要撑过第一个项目，活下来，我承诺，所有的收益，按贡献公平分配！绝不像刘伟那样，吃肉连汤都不给我们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