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新时间:2025-12-29 22:30:11

脑海中传来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徐然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黑影悄然返回城中,潜入自己的住处,仿佛从未离开过。

整个过程,不着痕迹。

而此刻,青阳城赵家,灵堂前一群人正在讨价还价。

灵堂旁的一间偏厅内,气氛凝重。

屠破军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置身事外。

赵夫人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而她的弟弟唐谦则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

赵八金的三叔,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厅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总旗大人!”赵三叔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对着屠破军拱手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九两那孩子啊!那是我赵家唯一的血脉了!”

话音刚落,唐谦便冷冷地开了口。

“赵家三叔,找到了又如何?他现在身上可是背着杀人的嫌疑,难道您想亲自把他押回锦衣卫镇抚司?来个大义灭亲?”

唐谦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依我看,这人,还是不要找的好!”

“你!”

赵三叔气得脸色一变,指着唐谦骂道:“你安的什么心?就凭那姓徐的一面之辞,就要给我赵家定罪?我赵家的血脉,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就不能是流寇作案?不能是魔教的妖人下的手?难道这天底下,就只有我赵家的碎石掌,能一掌打死人?”

“好了。”

屠破军终于放下了茶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争吵的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他扫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徐然那小子,不过是新官上任,办案经验不足,此事未必就是那小混混九两所为!”

“赵家三叔说的也有道理,这世道不太平,也许,就是流寇作案呢!”

“依我之见,这案子还是需要再仔细调查调查,不能轻易下定论!”

说罢,屠总旗继续喝茶。

赵三叔立刻会意,连忙从袖中取出三张厚厚的银票,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塞进了屠破军的手里。

屠破军瞟了一眼,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为一抹惋惜。

他将银票收入袖中,清了清嗓子,立即改口道:“徐然那小子,眼力劲还是差了点,我看八成是看错了,那掌柜的,未必就死于碎石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就算真是掌力所伤,谁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旧疾?回头得好好验验尸!”

唐谦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

屠破军这是被喂饱了。

一句话,就能把那个叫九两的野种从杀人嫌犯的名单上摘出去。

果然,屠破军又把目光转向了灵堂内首位上坐着的赵夫人,叹了口气,劝慰道:“弟妹,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八金兄弟的血脉找回来啊!”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不然,他留下的这个锦衣卫的空缺,可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赵夫人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她心中恨不得那个不知在哪里的野种赶紧去死,可屠破军的话却点醒了她。

赵八金死了。

唐家的势力,在锦衣卫里就少了一个重要的人手。

这个肥差,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可是,这事要做得名正言顺才行。

总不能随便在街上拉个半大的小子,就说是赵八金的儿子,那没人会认。

除非……有人肯认。

特别是她这个正室嫡母,只要她点头,承认这个儿子,那他就是赵八金的儿子,有资格去顶锦衣卫顶个缺。

和当年的徐然一样。

但这桩买卖,最终能拍板的,还是屠破军。

他心中算盘打得很响。

只要赵九两进了锦衣卫,成了他手下的人,想往上爬,还不是得看自己的眼色?

到时候让他跟徐然那个刺头去争,去斗个你死我活。

谁想坐稳小旗官这个位子,都得给自己送好处。

唐谦心思电转,也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决定暂时联合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儿”,先把徐然这个眼中钉搞死再说。

屠破军收下赵三叔递来的一千两银票,满意地揣进怀里,立刻动身,表示要亲自回去验尸。

回去后,没过多久,验尸的结果就传了出来。

屠总旗表示,那客栈掌柜并非死于碎石掌,而是死于一种毒狠的毒掌,尸首已经开始腐烂,掌印只是巧合。

此案,与赵家无关。

第二天,徐然刚到百户所,就被屠破军叫了过去。

“徐然!”

屠破军坐在太师椅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连毒掌和碎石掌都分不出来,还敢跑到赵家去抓人?简直丢尽了我锦衣卫的脸!”

他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这个小旗官是怎么当的?”

对于屠破军的训斥,徐然早有预料。

收了钱,自然要颠倒黑白。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屠破军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

“属下知错,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见他态度“诚恳”,屠破军的火气也消了三分,正准备再敲打几句,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报!总旗,人找到了!”

屠破军脸色一缓,心中得意,总算把这小混混找到了,赵家和唐家该满意了。

他大手一挥:“带进来。”

片刻后,两名锦衣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走了进来,往地上一放。

“大人,人……人死了。”

屠破军猛地站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掀开白布。

担架上,赫然是九两的尸体。

其胸口一个血肉模糊的掌印,触目惊心。

屠破军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掌印,他再熟悉不过。

碎石掌!

徐然故作震惊地凑上前,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尸体惊呼道:“屠总旗!这……这是毒掌啊!”

他一脸“惊恐”,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您看,这死状,和那客栈掌柜的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屠破军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