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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修羿的手僵在半空,眉峰微蹙,“阑阑,别闹。”
他语气带着几分哄劝,
“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宾客都通知好了,你只需要乖乖嫁给我就好了。”
他只当她是委屈了,上前一步将人揽进怀里,声音放软。
苏黛阑脸上一如既往地冷静,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疼的发颤。
她声音冰冷。
“郑修羿,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是你随叫随到的工具人?
还是转移视线的诱饵?
亦或者是只配给段茹云做挡箭牌的一枚棋子?
因失血过多她唇色近 乎透明,却带着平静的执拗。
就在苏黛阑以为郑修羿还会像以前一样,用甜言蜜语来搪塞过去时,
下一秒,他却忽然迈步上前,俯身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苏黛阑蓦地瞪大双眼。
这吻带着掠夺般强势,唇瓣纠缠,却只有占有。
她猛的推开郑修羿,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
“啪——”
郑修羿的脸被打向一侧,迅速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喉结滚动,他看着苏黛阑那双震怒又讽刺的目光,心脏像是被攥紧。
苏黛阑的手在抖,浑身都在抖。
她想起,他曾无数次看她的目光似带着火,鼻尖即将触碰时却忽然偏过头。
明明嗓音喑哑的厉害,却还是带着笑意,和不容置疑的认真。
“再等等,我要在婚礼上正大光明的吻我的新娘。”
他也明明向段茹云承诺过,不会和她有任何肌肤之亲。
现在却因为无法解释,吻了她。
这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更是对两个女人的背叛。
就在郑修羿怔住的时候,属下气喘吁吁冲进来。
“老板,公司传来消息,臭虫有反扑的迹象,还有几个漏网之鱼......”
郑修羿陪了苏黛阑两天,全然没顾后续收场。
如果再不处理,他们计策可能会功亏一篑。
郑修羿脸色瞬间沉下去,看向苏黛阑时,又硬生生压下来所有戾气。
他俯下身,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恳求。
“阑阑,打完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是我唯一的妻。”
苏黛阑扯了扯嘴角,不想和他在做无意义的纠缠,偏过头闭上眼。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重新睁开眼。
“医生,我要出院。”
VIP病人,手续办理的很快。
刚走出医院,苏黛阑撞见撑着遮阳伞的段茹云。
段茹云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脸上带着病气的苍白。
望向她的目光依旧带着那天昏迷前看到的一丝怜悯。
苏黛阑突然想起,从前郑修羿说过喜欢看她穿白色。
她信了,傻乎乎塞满了一衣柜她最不喜的白裙。
现在竟不知,他当初说的是真的,还是从她身上找别人的影子。
“苏小姐。”
段茹云声音很轻,这也是苏黛阑第一次和段茹云正式说话。
“你......要真的决定要离开了吗?”
苏黛阑扯了扯肩上的背包带,吸热的黑色休闲装让她脑海有一瞬间的发蒙。
但不知道是因为炙热的太阳光,还是因为段茹云的这句话。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段茹云往前走了两步。
“其实,你可以不用走......那些人已经被羿哥哥解决了,不会再来了。”
是啊,解决了。
但是用她半条命解决的。
“段小姐”,苏黛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该庆幸,我苏黛阑爱恨分明,不是个纠缠不休的情人。”
她知道段茹云或许没什么恶意,但她专门来告诉她这一切反而有种炫耀的意味。
她苏黛阑向来敢爱敢恨,最不喜欢和别人虚与委蛇。
段茹云脸色白了白,咬着唇,看着她眼中的同情更浓。
“对不起苏小姐,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但羿哥哥也是没办法,我身体不好,不能冒一点险,当时推你出去也是迫不得已......”
委屈?
苏黛阑忽然笑了。
“段小姐,你用错词了,是我该感谢你,让我看清了郑修羿的真实面目。”
她顿了顿,语气凉薄。
“倒是你,该好好守着你的羿哥哥。毕竟不是谁都有福气,能让一个男人拿别人的真心当挡箭牌。”
段茹云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苏黛阑却垂下帽檐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