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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沉吟半刻还是答应了。
只是雇佣兵任务只有失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还是要在京市待满三天。
挂断电话,苏黛阑回到花店,在门口贴上转让告示。
一旁咖啡店老板看到,表示自己正好想扩大店面,但手里没有充足的资金。
苏黛阑笑着表示没关系,协商后立马签好了转让协议。
“租金我已经续到下个月了,只希望......你能好好待这些花。”
她回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活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开花店也是父母想让她感受到,世间的美好不只是刀枪和鲜血。
起初的她不以为然,
是郑修羿让她体会到了心动,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滋味。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苏黛阑刚订完三天后的飞机票,郑修羿突然打来电话。
她定位到墓园时,才知道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雇佣兵本性让她下意识探查周围境况,发现段茹云就站在不远处。
看来是偷偷背着郑修羿跑出来的。
郑修羿看到苏黛阑后,慢慢露出一个略显凄惨的微笑。
“阑阑,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苏黛阑知道这是他没安全感的下意识表现。
传言郑修羿不相信情爱不是没有缘由。
郑家父母貌合神离一辈子,父亲流连花丛,私生子无数;母亲顾生不顾养,骂他是拖油瓶。
最后两人直接撕破脸面闹到法庭,成为全市饭后谈资的丑闻。
那时郑修羿才八岁,就已经见惯了豪门里的虚情假意。
从此身边人来人往,却从没人能碰他分毫,成为商界有名的孤狼。
郑修羿指尖发颤地抱住苏黛阑。
想起每次被噩梦惊醒的深夜,她都会静静地坐在身边,抚摸他的额头告诉他“不怕”。
他发疯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她也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瓷片,防止他踩伤。
那场火海让他对一切红色感到应激,她便当起他的生活助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郑修羿紧紧抱着眼前的人,眉头紧锁。
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感到一丝犹豫和愧疚。
可突变还是发生了。
“啊——”
段茹云的声音带着惊慌,跌跌撞撞跑过来。
“云儿!”
郑修羿猛的回头,几乎本能地甩开苏黛阑的手,眉目狠戾地将段茹云死死护在身后。
“敢动她?找死!”
打斗声不断,郑修羿寡不敌众,还是落了下风。
苏黛阑护着段茹云不断躲避。
可就在这时,领头的找准时机,手里的匕首直直朝着段茹云后心刺去。
苏黛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大力从身侧推来。
匕首刺进胸膛,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闷哼一声,脸色唰地白了。
与此同时,陵园外一圈迅速跑来一群黑衣人,瞬间将刺客团团围住。
领头的眼见这群黑衣人明显有备而来,目眦欲裂。
“郑修羿,你居然用你的未婚妻当诱饵,故意引我们上钩!”
苏黛阑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看见段茹云惊恐的脸,也看见郑修羿慌张地检查段茹云有没有受伤。
然后冲上来抱住软倒的她。
“阑阑!”
“老板,计划成功,暗处的臭虫都被解决掉了。”
诱饵......
苏黛阑看着郑修羿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和惊慌失措的脸,轻呵一声。
原来他早计划好了一切。
用她的命,来铺下天罗地网。
没安全感是装的,推她挡刀是真的。
意识沉下去的最后一秒,她看见段茹云眼中还未散去的惊惧,还有对她充满怜悯的目光。
苏黛阑是刀尖上滚过来的人,不怕枪林弹雨,不怕生死搏杀。
唯独怕这种居高临下、似神睥睨凡人的怜悯。
仿佛她所有的心动和爱意,在段茹云眼里都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这个目光,比推她挡刀,还让她更觉得羞辱。
“病人失血过多,急需O型血!”
医生话音刚落,郑修羿几乎瞬间冲上前,强壮镇定。
“我是,抽我的。”
段茹云诧异地望向他,看见郑修羿泛白的指尖和眼底藏不住的恐慌。
他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低声重复着“别死”。
从陵园到医院,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段茹云握着裙摆的手指猛的攥紧。
消毒水的味道呛得苏黛阑喉咙发紧。
思绪朦胧间,她听到两个属下压低声音说道。
“老板也是狠,躺着的那位绝对不知道,要不是当初老板故意透露了她行踪,让她被齐家绑架,段小姐回国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盯她的那些人?”
另一人讥笑一声。
“一个卖花女而已,段小姐可是老板心尖上的人,替段小姐挡刀是她的荣幸......”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苏黛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她明明小心谨慎,却还是落入圈套。
不是她犯了低级错误,而是郑修羿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只为了保护段茹云安全回国。
那场轰动的、令人羡艳的守护,也只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郑修羿向她走来。
“阑阑,你醒了。”
他声音混杂着后怕,伸手想碰她的脸颊,却被苏黛阑偏头躲开。
她眼底没什么情绪,盯着郑修羿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哑声开口。
“郑修羿,我们的婚礼,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