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可把夏云雪和夏明海气得七窍生烟,他们只觉一股无名怒火如五雷轰顶般在头顶炸开。
夏云雪率先跳脚,心里暗骂:先说这个死丫头,赔钱货贱命一条,怎么敢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夏明海也气得吹胡子瞪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想:这个逆子可能是中邪了,脑袋瓜子抽风抽得厉害,先给她,明天自己再想法子把这钱要回来,不就得了嘛!
想到此处,夏明海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行行。”
夏笙笙却似洞察了他们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说道:“别想着明天再耍什么花样,现在就得给。
有村长伯伯在,队长叔叔在,这件事就必须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以后拉拉扯扯的,我一个人既要照顾我老公,又要照顾婆婆,再被你们烦,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再说了,我们这个家,我还得给我老公治病呢,那也得需要钱啊。
要不咱就一起到派出所、到居委会去说道说道。”
夏笙笙的话音虽不大,也没有显示出多么霸气,看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冰冷如刀,刀刀精准地砍在夏云雪和夏明海的命门上。
大队长“噌”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大声说道:“行,赶紧去拿钱,要不然咱们就去军委会。”
一听说“军委会”三个字,夏明海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本就无理在先,到那儿再一折腾,哦,原本是让夏云雪嫁过来,结果却弄成又丑又干巴、又傻的夏笙笙嫁过来,这明显就是他们理亏。
如果再折腾下去,倒霉的肯定是他们呀。
夏明海没办法,只好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说道:“好,我去拿钱,我去拿钱。”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着:这个死丫头,等明天你回来干活的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顺便再把钱拿回去,别人也不会知道。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心想:当着村长队长的面,自己把钱拿出去,夏笙笙再送回来,自己既能要个好名声,还能得了实惠。
于是,他便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夏云雪冷哼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也跟着离开了。
路上,夏云雪气呼呼地对夏明海说道:“这个贱命,疯了,她居然敢提条件,还敢要这些年的津贴和彩礼,明天看我不揍死她。”
夏明海脸色虽然也十分难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劝慰道:“没什么,这个死丫头片子,我看她是吃饱了撑的,脑袋瓜子进水了。
先给她,然后咱再拿回来,反而对咱的名声好一点。
如果不这样,村里人怎么看呢?
肯定说咱们吃人血馒头。”
夏云雪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啊,还是你聪明,你说的对。”
不一会儿,他们只得拿了钱。
这些年虽然他们花了一些,但还剩下一些,加上这些年积攒的钱正好够了,一共三千块大团结。
夏明海小心翼翼地把一个铁盒子打开,双手捧着交到了夏笙笙的手里,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说道:“闺女啊,爸已经把钱交到你手里了,村长也在,队长也在,会计也在,咱们算是清了啊。”
夏笙笙优雅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把钱拿了过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说道:“那就太谢谢了。”
他目光扫向了夏云雪说道,“把你的表拿给我吗?这个表可是给我这个媳妇的,定情信物,你拿着算怎么回事呢?”
夏云雪咬着牙没办法,她恨,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就一巴掌打过去了,但是现在她不敢。
心想,我先给你,你带带。到明天也得给我还回来,于是她摘下来交给了夏笙笙。
夏笙笙拿过来,连看都没看,就啪的一声丢到桌子上。
她可不想带,只不过想拿回来去黑市上卖掉。
然后目光一闪,对着村长、队长、会计说道:“伯伯叔叔们,谢谢你们为我们家来主持公道,我一定会不负你们的期望,把这个小家经营得如火如荼。”
接着,夏笙笙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这家里连个水都没有,我也想收拾收拾院子,你看这屋里乱的。”
其实平常也是原主收拾,但是那个时候的原主脑袋瓜子一根筋,干活虽然不少受累,但是呢,干得不漂亮,没有章法。
村长率先优雅地起身,双手轻轻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昂首挺胸说道:“好,就这么办了,好好把钱看好了啊。谁敢欺负你,你就到村委会找大伯,大伯给你撑腰。
你现在可是军人家属了,谁敢欺负你,那就是欺负军人家属,没好果子吃!”
说罢,他潇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大队长更是语重心长,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到夏笙笙面前,目光慈爱又带着几分怜惜:“笙笙啊,你从小命就苦,来到这个家,可得好好把这摊子撑起来。
你婆婆不是那种丧良心的,不会欺负儿媳妇。
你老公呢,为国受伤,你呀,就多辛苦辛苦。”
会计也叹了口气,双手无奈地摊开,说道:“有什么事你就去大队上找我,家里缺了啥、少了啥,去我家拿。”
说罢,三个人便结伴优雅地离开了。
夏云雪和夏明海还眼巴巴地站在原地,想等他们走了把钱拿回去。
可大队长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过来,他俩只得讪讪地笑着,像两只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地离去了。
夏笙笙把他们送到门外,然后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又动作优雅地将木门插上。
接着,她吩咐影分身搬来一根粗壮的大棍子,稳稳地顶在门上,这才转身回到屋里。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当中,霍廷渊轻咳一声,双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