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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捧着骨灰盒的程老板，脸上也满是困惑与焦急。
他做这行有些年头了，却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
刚刚收到那笔附言「麻烦了」的转账后，他就觉得不对劲。
可他电话打了几十个，消息也发了一堆，全都石沉大海。
他按照我之前发给他的地址再次找来，刚好和警车擦肩而过。
看着秦家人骤变的脸色，程老板擦了擦额角的汗，赶忙解释：
「请问，是秦茵茵小姐的家人吗？」
「秦小姐前不久在我这儿给自己定了个骨灰盒。」
「现在钱已经付清了，可这交货的时候，她人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我这都按照她给我的地址来了两次了，几个小时前她又给我转了一笔钱，还说什么麻烦了，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东西在这儿，你们看......」
「骨灰盒？」爸爸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怎么会订这种东西！」
妈妈脸色惨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声音发抖：
「茵茵她......她到底在外面搞什么名堂！」
哥哥秦云声猛地抬起头：「你说清楚！她什么时候订的？还说了什么？！」
程老板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就上个月，秦小姐来店里的时候，只说想给自己置办个像样点的『房子』，要好看的。」
「别的还真没多说。」
「今天东西做好了，她明明给我发了地址，可我左等右等也没见她人。」
「我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又突然转了全款过来，再打电话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你说这事儿整的，我这心里也直打鼓啊！」
「给自己......置办『房子』？」妈妈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爸，妈，哥哥。」一道柔弱的嗓音从楼梯上传来。
秦灵灵不知何时下来了，披着外套，脸上写满了担忧。
「这......会不会是姐姐的恶作剧？」
「我记得，姐姐以前也总喜欢用些极端的方式吸引大家注意，故意让大家担心。」
哥哥闻言，像是被点醒了。
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紧绷的神色骤然一松。
他冷笑着看向惊疑不定的父母：
「爸妈，你们忘了？以前秦茵茵闹脾气，不也假装离家出走，还偷偷报警，把事闹到警察局去，就为了让我们着急？」
爸妈怔了怔，脸上紧张的神情随之缓和，也跟着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飘在空中，手指一紧。
没有的，我没有骗人。
那次我被秦灵灵雇来的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他们逼迫我下跪，我不肯，就打我。
我想尽办法报了警。
可我在警局一直等到第二天，他们都没来接我回家。
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太忙了。
却不曾想，原来他们一直以为我是在闹脾气。
秦灵灵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哎，姐姐就算生气，也不该开这种玩笑，多不吉利啊。」
她转向局促不安的程老板，语气带上了歉意：
「这位老板，实在让您见笑了。」
「我姐姐性格有时比较......出格。」
「这盒子您还是带回去吧，放在家里总归不吉利。」
「等姐姐回来，我们会好好说她的。」
「钱您照常留着，算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程老板被她三言两语哄得连连点头，原本的疑虑和不安消散了大半。
他抱着那精致的骨灰盒，道了一声谢，生怕有人反悔一样，连忙离开了。
我飘在空中，明明已经死了。
可看着秦灵灵巧舌如簧般的模样。
又看着爸爸妈妈脸上的失望，和哥哥脸上熟悉的那一抹烦躁。
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