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参加前未婚夫婚礼的。
也是来审判他的。
他以为我是来祈求复合的残花败柳。
满朝文武都在等我哭。
而我在等他亲手撕开我的裤腿，看见那截空荡的真相。
01
“元帅，那就是五年前退了您婚事的女人？”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喜宴的喧闹。
我端着空碗的手一顿。
五年了。
再次相遇，是在兵部侍郎顾远的喜堂。
他，大元帅凌琛，一身玄色蟒袍，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锋利如刀。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京中贵女的目光，都胶在他身上。
我，罪臣之女苏锦，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臃肿的下半身让我走路都有些不稳。
户部尚书的公子周放，捏着酒杯，满眼讥讽。
“元帅，您当年赌上性命都要娶的女人，现在胖得像个石墩，丑得没法看。您是不是得庆幸，当年她跑了？”
凌琛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眼神冷得像冰。他薄唇勾起，声音里全是嘲弄。
“本帅也没想到，她能变成这副模样。当年为她跟家里闹翻，现在想想，可笑至极。”
满堂宾客发出压抑的哄笑。
周放转向我，下巴抬得很高。
“听见元帅的话了？总不会还做着白日梦，想跟元帅再续前缘吧？”
我无视那些针刺般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方洗得干净的旧手帕，放在礼金台上。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贺礼。
我转头，对他笑了笑。
“您想多了。我不敢妄想元帅。从前不敢，以后更不敢。”
话音落下，我看见凌琛握着酒杯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泛白。
“知道就好！”一个贵女尖声说，“元帅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是护国战神。京城里想嫁给他的女子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苏锦，你好歹也是前礼部侍郎的女儿，当年也算京城第一才女，怎么混成这样了？”
“日子过不下去，不如求求元帅。谁不知道，他当年为了娶你，差点跟老元帅断绝父子关系。”说话的是太尉的千金，她一直爱慕凌琛。
我只是笑，脸上挂着温顺的、恰到好处的笑。
“不必了。”
“我现在街口卖炊饼，手艺还行，能养活自己。各位要是得空，欢迎来尝尝。”
“卖炊饼？”哄笑声更大了，“难怪，我说怎么总闻到一股子面粉味儿！”
新郎官顾远沉下脸，站了出来。
“够了，都少说两句。”
顾远开了口，他们才悻悻地转开话题。
“听说元帅从北境带回来一个姑娘，叫萧雅，美若天仙，比当年的苏锦还美。那一定是元帅的心上人吧？”
“元帅，跟萧姑娘的好事近了吧？”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凌琛。
他的目光正盯着我，墨色的瞳孔里，像藏着一头要噬人的野兽。
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等下月婚期定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死死攥住了臃肿的裤腿。
外面喜乐声大作，顾远要去背新娘了。
我挣扎着站起来，拖着沉重的下半身，往门外走。
身后的讥讽还在继续。
“你们看，她胖得路都走不稳，跟个瘸子一样。”
“她心里肯定悔死了。要不是当年退婚，现在就是元帅夫人，哪用得着抛头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