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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爸送我去“治疗”的第三天。
治疗我的“恋爱脑”,治疗我非要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的“病”。
顾浔趴在通风管道里等了一夜,等到天亮护工换班,撬开我病房的窗户。
“跳!”他在下面张开手臂。
我闭上眼跳下去。
他接住我,自己摔在地上,肘骨裂了都没松手。
逃到安全处,他靠墙坐下,衬衫被汗浸透。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跳得又快又重。
“安苒,”他眼睛红得吓人,“你听着,今天我能带你从这儿出去,以后就没有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
一枚很细的银戒指,夜市地摊上买的。
内侧被他歪歪扭扭地刻上“R”。
他给我戴上时,手指在发抖。
“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换最大的钻戒。”
他声音哽咽,觉得我委屈极了。
那天阳光也是这样,明晃晃地照着他年轻的脸,照着他眼里的光。
我以为那就是永远。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助理敲门进来:
“安总,这是您出差这一周,特批的账目汇总。”
她把平板放在我面前,“其中......江小姐的消费记录需要您过目。”
我滑动屏幕。
意大利私密内衣定制,皇家御养SPA,丽思卡尔顿套房......
继续往下翻,手指停在最后一笔:
私立妇产医院医疗咨询......
助理小心翼翼地补充:
“财务部说......这些账目都走‘员工福利’费,有顾总特批授权。”
我放下咖啡杯,问她:
“江晚晚,入职多久了?”
“三个月。”
我点点头,没再问其他。
“顾总既然批了,就按流程走。”
助理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衣角。
“安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您出差的第一天,她......她就拉着顾总在您的位置上......”
助理吸了吸鼻子,有些难看:“我路过时听见动静,她笑着说要把刺激贯彻到底。”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那张办公椅。
那还是我们刚创业时,顾浔特意从米兰订回来的。
他说:“你总腰疼,这把椅子对脊柱好。”
其实助理说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江晚晚二十出头。
不像以前那些女人,怕惹怒顾浔、怕丢了饭碗。
她嚣张、张扬,恨不得把每个吻痕都拍成特写。
这样刺激的“战利品”,她怎么会不第一时间发给我炫耀?
上周三凌晨两点。
我正在出差的酒店熬夜出方案,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点开的瞬间,我甚至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直到看清——是我的办公室。
那个被挡住面容的女孩,就坐在我这张椅子上,顾浔俯身吻她。
对方还配了行文字:【在这张椅子上......确实格外舒服呢!】
我没看到脸,却也已猜到是谁了。
我没回复。
只是那时,胸口有堵墙忽然就倒了。
所以,我决定回来办‘离婚’这件紧急的事——
而他也根本没有察觉,藏在“西郊项目请款表”下的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