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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时,我就已经发现顾浔的小秘书就趴在桌子底下。
小姑娘故意使坏,男人的表情险些憋不住。
我目不斜视地将文件放在他面前:
“西郊的项目请款,签下字!”
他忍着极度的舒爽,没细看,拿起笔连签几页。
随后才抬起迷离的眸子,“不是......明天的飞机?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拿起文件,“回来处理点急事。”
转身前,我瞥了一眼桌底:“让她出来吧。”
男人微微一怔。
大概是以为我还会像之前那样在小姑娘面前示威、拉扯、拍视频。
可我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趴太久,脚会麻。”
他自觉理亏,转移话题问我:“你回来处理什么急事?”
我没回答,只是把门关上,贴心地挂上了【休息勿扰】的牌子。
他不知道,就在刚刚,我的急事已经处理完了。
......
办公室里传来江晚晚娇软的嗔怪:
“顾总,刚刚吓死我了。”
顾浔低笑了一声。
嗓音带着暧昧的微哑:“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可她是你太太......”
“太太才懂事!你看,她这不就自己走了?”
我站在门外,走廊的光斜斜打在脚边。
江晚晚的声音更软了:“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玩归玩,”顾浔说得很自然,“家还要回的。”
江晚晚吃吃地笑。
“顾总,你这是被伺候惯了,一天不见还不适应上了?”
“她会的人家也会嘛!难道刚刚我伺候得你不舒服?”
“你和她不一样,”他声音懒懒地接上,“她倔得像头驴,但她离不开我!”
“你也知道她当年为了跟我结婚,和家族闹得多难看。”
“我要再不回家,你们外面这些小可爱,还有命么?”
沉重的往事,他却像在说情话。
江晚晚声音黏糊糊的:
“那你......喜欢她这样吗?看似嚣张,实则可怜!”
空气安静了两秒。
然后我听见顾浔很轻地笑了一声,反问:
“你说呢。”
“我说——”
江晚晚话没说完。
因为我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同时僵住。
江晚晚半坐在顾浔的办公桌上。
顾浔斜倚在椅子里,衬衫领口敞着。
看见我,怔了一瞬,随即挑起眉。
“落东西了?”
我没说话,走进去,径直走向茶几。
车钥匙确实忘在那儿了。
拿起钥匙,转身要走。
“安苒。”顾浔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过来。
双手已经环上我的腰。
在公司,他向来如此。
偏爱的肢体语言,他并不吝啬。
我轻轻挣开。
和小姑娘交缠后,他身上有股女士香水味。
和我梳妆台上那瓶一模一样。
上个月他送我时,还说这款“独一无二”,适合我。
现在想想,他至少批发了五瓶。
“晚上我回去吃饭。”他声音里带着那种惯有的的温和,“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嗯?”
江晚晚在旁边小声哼了一下。
“不用。”我说,“我晚上有事。”
男人笑意淡了点,但嘴角仍扬着:
“怎么了?生气了?”
他凑近些,“因为晚晚?我都说了,她就是个——”
“我知道,”我轻轻打断,“她是实习秘书,需要你手把手教导。”
至于教导什么功夫,那就看他的需要了。
他愣了一瞬。
大概没料到这一次我非但不闹,连讽刺都省了。
抬手想碰我的脸,我已向前走了一步。
“好吧。”他耸耸肩,改为攥住我的胳膊,“多大的事都好,九点前回家。”
江晚晚在旁边噗嗤笑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我。
比起那些女人被我收拾过的女人,她被保护得太好。
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年轻真好啊。
看着这张鲜活的脸,我好像也回到了20岁那年,被顾浔护在怀里,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