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真正的咯血病人，会伴随剧烈的喉头瘙痒感和呼吸困难，面色发绀。而你，除了看起来很虚弱，呼吸平稳，眼神……也太有神了点，一点都不像缺氧的样子。”
我把镜头拉近，对准她那双“虚弱”却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
“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顺便，再帮你们温家报个警，告你一场精心策划的诈骗和诽谤。我想，明天的头条新闻一定会很精彩：《豪门假千金为骗肾，上演吐血戏码》。”
温若雪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精彩纷呈。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周围的宾客也从刚才的义愤填膺，变成了窃窃私语，看向温家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这场闹剧，以温若雪被“紧急”送往医院而草草收场。
温振华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深深的忌惮。
他可能终于意识到，我这颗肾，不是那么好拿的。
而他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也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4 医者暗谋
温家的耐心，快要被我耗尽了。
他们不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小动作，而是请来了一位真正的权威。
季宴辞，温若雪的主治医生，国内最年轻的肾脏移植专家，哈佛医学院双博士后，据说由他主刀的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温振华把他请到家里来，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他来评估我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为手术做最后的准备。
我见到季宴辞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大褂，手里拿着我的体检报告，站在我房间的窗边。
阳光勾勒出他清冷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古井，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精英气息。
“苏小姐。”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标本，或者一个有趣的病例。
“季医生。”我靠在床头，懒洋洋地回应。
“我看过你的报告了，身体很健康，各项指标都非常完美。是做肾脏移植手术的最佳供体。”他的声音也和他人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所以呢？”我挑了挑眉，“季医生是想说什么？劝我为了伟大的医学事业，或者廉价的血缘亲情，无私奉献我的一个器官？”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我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干净又清冷。
“你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探究，“或者说，你表现出来的症状，很有趣。”
我的心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季医生，这可是有市精神卫生中心盖章的诊断。”
他忽然笑了，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像是瞬间融化了一角，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好看。
“苏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市精神卫生中心的主任，是我的导师。你的诊断报告是真的，但更有趣的是你的生理数据。”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看着我僵住的表情，季宴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别紧张，我不会拆穿你。”他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对你的‘病’，很感兴趣。温家把你接回来后，你的心率和血压，一直处于正常值偏高的状态，这不符合一个长期处于放松状态的人。但每次见到温家人，你的数据又会飙升到一个危险的临界点。苏小姐，你在利用医学知识，主动控制自己的生理数据，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