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来,湖面涟漪一片,杂草枯木横生,宁绮不敢赌宋倦言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对她下手。
因此在面对宋倦言的逼近,她咬着唇角,佯装示弱。
“外面还有人在找你,若是世子想要,大可晚上,不必急于一时。”
宁绮姿态放低,眼帘垂下。
宋倦言睥睨着她抿直的唇角。
“你在求我?可求人的本事,真是一塌糊涂。”
宋倦言的手指修长,拇指直接摁住她的唇瓣,再收拢扼住下颌骨的力道。
宁绮顿时疼得泪光闪闪,想要立马推开他。
可是腰肢上多了一只手,似乎要解开她的腰带。
宁绮神色惶恐,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要干这档子事?
她奋力挣扎,“世子不是说以后不需要我伺候吗?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还想拒绝不成。”
宋倦言见到她惊慌失措,像是终于懂得害怕,眼神愈发晦暗。
宁绮勃然大怒,再也顾不上尊卑,这大白天就要羞辱她在此地苟合!宋倦言,这个贱人!
她的怒火还未爆发,空中传来布帛撕碎的声音。
宁绮瞪大眼睛,一口咬住宋倦言扼住下颌骨的手。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远处的叫喊声似乎变小了。
她的后背是冷冰的木柱,天地之间,耳边似乎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眼前也模糊了一片。
隐约只记得,宋倦言带来的羞辱感。
疼。
好疼!
为什么要穿越呢?为什么要遇到宋倦言?为什么要被他如此一而再三羞辱呢?
她想妈妈。
她想回家!
宁绮的泪水打在他的手背,宋倦言的理智稍稍回神。
明明是个婢女,却哭得如此愤恨。
宋倦言垂眸,放过了她。
可她还是在哭,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
宋倦言冷眸睥睨她。
目光里没有任何温情。
直到,小雨淅淅沥沥落下,湖面的涟漪层层不断。
宁绮咬着牙,拼命地让自己忘却刚刚的事情,可身上忽然多了披风。
她仰起头,身上的披风不知道是宋倦言从何处拿来。
宋倦言睥睨她的目光带着森然,还有阴冷。
“你只是奴婢。”
他在警告她。
宁绮忽然痴痴笑出声,眼神的愤恨像是一根刺,深深刺入他的心底。
“我是奴婢,多谢世子能瞧上我。”
她的话透露往常的倔强,可眼泪从眼尾坠下。
宋倦言却笑了一下。
他的眼眸没有感情。
宋倦言淡然地出声:“我跟你说过,我院子出了一个贼。你可知那个贼叫什么?”
宁绮忽然生出不妙。
直到宋倦言冷笑一声:“他叫贵三,什么都招了。”
宁绮瞳孔一缩,浑身颤抖。
宋倦言漫不经心地:“我不喜欢身边有人三心二意,你呢?”
他的话一出,宁绮震惊地看向他。
“你知道?”
所以他是知道,今天才如此羞辱她。
可又不是她自愿去下药。
宁绮唇角颤抖,眼神坚毅,“我是被逼的。”
宋倦言道:“他交代是你自愿,你想要脱离奴籍,离开府邸,甚至——”
他扼住宁绮的下颌,眼神冰冷地说:“杀了我。”
不,她没有。
宁绮瞬间明白是贵三故意说的,于是她想要解释。
可是宋宋倦言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阴曹地府。
“我不在乎你自愿还是被胁迫,可是你不是接了那瓶药吗?”
宁绮紧紧悬着的心彻底跌落下去。
“你想报官,还是想杀了我?”
宁绮手脚冰冷,已经对宋倦言不抱任何期待。
宋倦言嘲讽一笑:“你不过是奴婢,想杀你早就杀了。”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宁绮愤怒地望着他。
宋倦言眼眸深沉,唇角勾起。
许久,他才淡漠地说:“你以为你能在我身边当什么?”
他的话无疑是在羞辱宁绮只配当个暖房的丫鬟。
宁绮被羞辱次数多了,早就没有任何感触。
小雨逐渐歇停,宋倦言抬头凝望天边的的晦暗,便转身离开。
留下宁绮攥紧身上的金丝云锦披风。
回去的路上,她没有遇到任何人。
宁绮先是沐浴一番,想要洗去身上的痕迹,可再怎么洗,宋倦言那张充满嘲讽的冷脸一直映入她的眼帘。
不知不觉中,水温变冷。
她忍着一身寒意,从木桶出来换上衣服。
忽然,她想到宋倦言今日所说的话,立马来到柜子翻出自己的匣子。
可是无论她怎么翻找,匣子都不翼而飞。
不用想,就知道匣子被宋倦言的人带走了。
她仓皇地倒在地上,无力感逐渐浮现心头。
宁绮不在意匣子里的金银,只在乎那条妈妈给她买的铂金项链。
如今却无翼而飞,落入宋倦言的手里。
她顿时疼得全身痉挛,跌坐在地上,一股恶心感从喉咙蔓延。
不行,她要忍住。
她可以的。
可以忍到回家的那天。
宁绮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今天的事情也不过是一场梦。
宋倦言回到院中,赵十弯腰禀告:“主子,贵三那边咬舌自尽,怕是背后还有人。”
“王嬷嬷呢?”
“我们赶到的时候,王嬷嬷先一步自尽。”赵十低下头说。
宋倦言目光落在窗棂外的竹叶,耳边传来婆娑的声音。恍惚间,想到在竹林深处的凉亭一幕。
少顷,赵十举棋不定地问:“奴才要不去宣宁绮姑娘来世子面前问话?”
此事宁绮明明牵扯其中,可世子的态度过于平静。
赵十不敢胡乱揣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打鼓。
宋倦言微微眯眼,负手而立,想起她瑟瑟发抖,眼神充满愤恨与厌恶。
“区区一个奴才,能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