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三借着送茶的名义,跟宁绮叮嘱几句,便悄然离去。
宁绮蹙眉,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确定自己能找到机会下药。
不管如何,宁绮还是先按兵不动。
她从宋倦言的院子出来后,便一直在茶房当差。
临近傍晚,方才回到厢房。
可一回到厢房,贵三的身影已经悄然来到她的房门口,轻轻叩了几下。
宁绮开门,怕他被人发现,环顾四周,确信无人看见,就拉着他进厢房。
在她关门的瞬间,丝毫没注意一道黑影在房屋檐掠过。
“你来作甚?”
宁绮给他倒杯凉茶。
贵三笑容和善地从衣袖里拿出一盒酥饼。酥饼是油纸包裹,放在方桌上。
宁绮斜瞥他一眼。
贵三道:“这是姑姑让我送来。”
“晚上送来,也不怕让人误会。”
宁绮知道他来肯定不是送酥饼来。
贵三坦言一笑:“是我的过错,还望宁姐姐恕罪。”
宁绮抬起手说的:“不必了,你先回去,酥饼我已经收下。”
贵三笑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宁姐姐晚上饿了的话,可以浅尝一口酥饼。”
宁绮送他出门。
他走后,宁绮望着饭桌上的酥饼,若有所思地拆开。酥饼跟街市卖的酥饼一模一样,毫无不同。
宁绮掰开一小块,却见里面藏了纸条。
当夜,世子院子灯火通明。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让在场的全都低下头。
赵十面色惨白,站在院子中,明明惧怕眼前的杖刑,却还是咬着牙,命行刑者再加三十大板。
被施以酷刑的奴仆,当即大喊大叫,却很快被人用布条捂住嘴巴,堵住他的惨叫。
若是宁绮在场,却会发现此人就是贵三。
偏偏宁绮不在。
她也不知道贵三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在看到纸条的一瞬,宁绮心中一紧,只因上面的字迹是催促她快速动手。
倘若她在三天内,还不动手,直接将她的事情告诉老夫人。
三天?
她还想按兵不动。
毕竟宋倦言上次莫名其妙说不让她去伺候后,她们就真的再也没有见面。
眼下她真去动手,要找什么理由?
王嬷嬷背后的人太心急了吧?
宁绮忧虑再三,眉头蹙起,未曾松开过。
次日便是花宴,宁绮顾不上背后之人的催促,忙于去前厅当差。
花宴来的小姐们个个才情卓越,容貌出彩,放眼望去,真是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宁绮欣赏了片刻,怕惹人注意,一直垂头,没有敢仰头去看。
也不知道哪位是韦贵妃的侄女,还有哪位是陈宰相的女儿。
在宁绮沉思的片刻,金管事匆匆忙忙而来,悄然在她身边吩咐。
“茶叶不够,快回去拿。”
茶叶怎么会不够,她们都是准备好的。
眼见王管事催促,宁绮不得不先去茶房。
茶房离正厅有一段距离,宁绮行色匆匆,途经林园,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之声。
她疑心不已,犹豫再三还是提着裙裾,往林中而去。
宁绮才走了几步,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暧昧声音。
何人如此大胆?在此调情。
宁绮小心翼翼地凑近,听到里面传来娇俏的女声。
“倦郎,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为何不能上报父母,好让他们给我们赐婚?”
女人声音娇媚,有点耳熟,好像之前在花宴听到过。
宁绮疑心。
还有倦郎两字的“倦”,好生耳熟。
难不成是宋倦言跟女子在林中厮混。
正当宁绮疑心,另一道女声娇滴滴开口:“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真的要娶陈丞相之女?还是韦贵妃的侄女?”
真是宋倦言?!
宁绮悄然往后退,没想到宋倦言早就跟别的女人私相授受,却还要强占她一个婢女,真是下流、贱人!
在她怒骂宋倦言贱人的时候,后背陡然抵住一个坚毅的胸膛。
她浑身颤栗,还未转身,就被人捂住嘴巴,熟悉的男声,戛玉敲冰,让宁绮惊得睁大双眼。
“你在此处作甚?”
林中一侧也传来另一道男声。
“我虽想娶你,可你知道我乃世子,老夫人和父亲看管我严苛,再加上他们一心认为高门小姐才能配得上我。”
宁绮赫然扭头,对上宋倦言深沉的黑眸。
林中的人不是宋倦言,那他是谁?
在宁绮疑心中,那对男女居然又开始喘起来。
宁绮:“……”
她们可真大胆。
她欲离开,谁知道宋倦言握住她的手腕,乌黑的眼眸深深地凝视她。
林中野鸟飞走,耳边是男女喘息之声。
她穿着罗裙,娇滴滴的面容,坚毅的神色,柳腰轻而易举就能被折断,身上还有幽幽的暗香。
宋倦言眼神晦暗,指腹摁住她的腕骨。
宁绮被他瞧得心里打鼓,咬着牙说:“世子爷,里面有人借你名义,行男女之事,你不去阻拦吗?”
“他是府中的二少爷,你要去阻拦?”
宋倦言此话一出,让宁绮瞪大双眼。
她没料到宋倦言知道对方是谁,也没料到此人是一向清心寡欲,喜好读书的二少爷。
宁绮的思绪凌乱,没有注意宋倦言的肌肤温度变得灼热。
他喝了几日的汤药,日日夜夜靠自身理智压下欲念。
乍然今日见到宁绮,再听到男女间的暧昧调情。
宋倦言那些见不了人的心思,几乎倾巢而出。
宁绮尚未察觉。
宋倦言道:“昨日我院中进了贼,你可知道是谁?”
他忽然的一句话,让宁绮懵了,扬起头,却见到宋倦言阴沉的眼眸。
那一瞬间,她立马想到之前在床榻,宋倦言睥睨她的目光。
宁绮瞬间就要拔腿就跑。
可林外忽然多了几道声音。
“世子!”
有人来寻宋倦言。
林子中正在厮混的男女吓得赶紧穿起衣裳要跑。
宁绮担心有奴仆看到他们在一起,传到老夫人耳边。
于是恳求宋倦言放开自己。
她的眼眸濯清,脖颈倔强地绷直,一点求人的样子都没有。
宋倦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拽住她的手腕往西边而去。
“世子!”
林外有人进来。
林子内,宋倦言不管不顾地将她带到西边一处荒废的凉亭。
宁绮不知道宋倦言什么意思,当被带到凉亭后,还没有出声质问。
宋倦言却将她抵在凉亭的漆柱子上,膝盖抵住她的大腿,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热的气息蠢蠢欲动。
不远处依旧传来脚步声,还有他人的不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