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清许只觉得荒谬。
“程叙淮，我什么都没做，是她先弄碎了我的手链在这里自导自演。”
她捡起地上碎裂的玉石，眼底带着股执拗的死气。
“你信不信我？”
程叙淮被她的绝望灼烫了一下，眸色暗了暗，但出口便是指责。
“只是一条项链而已，你把她送给她哥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如果她有事，我不可能放过你。”
他没再看她一眼，抱着怀里的人匆忙离去。
林清许立在原地，冷嘲一声，丢弃了手中的玉石。
也好。
连同过去的程叙淮都被他亲手抹去。
他们之间，彻底没有以后了。
别墅里关于林清许的东西被清理了大半。
程叙淮去而复返时，在门口碰到了准备去看奶奶的林清许。
阮素依在医院哭着说她哥要杀了她，怎么都不肯接受医生的治疗。
他抓着林清许的手要带她走。
“依依因为你害怕得不敢闭眼，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联系到了她哥？”
“放开！”
林清许气急挣扎。
程叙淮没理会她，兀自把她塞进了车。
“去给依依道歉，保证以后不会欺负她，让她安心调养身体。”
林清许缩在后座，闻言冷笑回问。
“莫须有的事情我保证有什么用？难不成我保证了她哥就听我的？”
程叙淮不满意她的态度，心底莫名燥郁。
阮素依舍不得他哥死，他只能给林清许下狠药。
“我找到你姐姐的尸身了，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
林清许身体一顿，猛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拽了个空。
眼前的视线朦胧模糊，她的视力开始趋向失明了。
手僵在空中，程叙淮心神系在阮素依身上，没意识到她眼睛的问题。
他拿出手机，亮出尸体焚烧确认书。
“跟依依道歉，保证不再针对她，否则我只能按下确认，让你姐姐再也无法回到故土。”
“我姐姐在哪里？”
林清许死死咬住唇，靠着痛感逼自己冷静。
瞥见她唇角的血丝，程叙淮掌心跟着心脏一同发麻，他把这种异样的感受归为不忍。
但他没有办法，再让阿许胡作非为下去，依依只会受更重的伤害。
死人，总要为活人让路。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按下去，你姐姐彻底尸骨无存。”
“奶奶还躺在医院，阿许，你没有资格继续任性。”
林清许的骨血也彻底冷了。
她在幽暗的车内灯光中睁着空洞的眸子。
想问他，记不记得小时候被程家放逐，是姐姐和奶奶护住了他。
她攥紧掌心，最终只是艰难妥协。
“我去道歉，我保证不会再对她动手。”
“把姐姐还给我，我只想让她死后，安宁一些......”
程叙淮得到满意的结果，略带安抚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人死了就是一笔糊涂账，我才是你要携手一生的家人。”
他顿了顿，换了个语气继续道。
“依依太善良，她哥想杀她，她却舍不得最后的亲人。”
“阿许，你不能因为恨就让她也感受你的痛苦。”
林清许没有心力再做出反应。
她如失去魂灵的人偶般跟着他下车，在医院里对着哭得可怜的阮素依躬身道歉。
“对不起。”
阮素依摇了摇头，面带怯意。
“没、没关系。”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不看还弯着腰的林清许，只向程叙淮展示自己的依赖。
“叙淮哥，明天的作品展要推迟，我手机没带过来，能用一下你手机发条信息吗？”
程叙淮拿出手机递过去，阮素依熟稔地解锁，随后脸色一白。
“叙淮哥，这个确认是什么，我好像不小心按了一下。”
轰地一声雷鸣，林清许脱力跌坐到了地上。
程叙淮的脸色也难看，他拿回手机拨打电话。
那边接起后第一时间邀功。
“程总放心，已经丢进去和其他尸体一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