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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惨叫一声,取髓针落地。
大门被轰然撞开。
阿史那·云身披狼皮大氅,手持弯刀,带着蛮族精锐如旋风般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台子上、衣衫浸血的我。
那一瞬间,这位杀人不眨眼的蛮族新王,眼眶红了。
“谁敢动他!”
一声暴喝,杀意震天。
赵霜和父母惊骇万分,府内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制服。
赵霜拔剑对峙:“阿史那·云!这是我大梁将军府,你蛮族想撕毁盟约吗?”
阿史那·云根本不理会她。
她大步流星走到顾晨面前,像拎小鸡一样将瑟瑟发抖的他拎了起来。
“撕拉——”
顾晨的衣领被粗暴地撕开。
露出胸口一个诡异的、正在蠕动的暗红色图腾。
那是两只纠缠在一起的虫子。
“赵霜,你真以为他是病了?”
阿史那·云冷笑,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他是中了我们蛮族的‘子母夺魂蛊’!”
“子蛊在他体内,母蛊在下蛊人身上。”
“这种蛊不仅能让人呈现病态,还能窃取他人的气运和生命力。”
“他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骨髓!他是要至亲之人的命,来喂养他体内的蛊虫!”
赵霜如遭雷击,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
她想起顾晨时常出现的、非人的痛苦痉挛。
想起他对我的骨髓那种近乎疯狂、贪婪的渴求。
原来,那不是求生,是进食!
我的父母尖叫着扑上来:“妖言惑众!你这个蛮族妖女,休想污蔑阿晨!”
“污蔑?”
阿史那·云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沾满干涸血迹的布条。
狠狠甩在他们脸上。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五年前,是谁孤身入我王庭,以身为质,换回被围困的赵霜?”
“是沈确!”
“这些是他在地牢里,手指被夹断,眼睛被熏瞎的时候,用自己的血,为你们画下的破敌之策!”
布条散落一地。
赵霜颤抖着捡起其中一块。
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布防图。
那刚劲有力的笔迹,虽然扭曲,却透着风骨。
那些让她一战成名、被誉为军神的奇谋......
全都不是顾晨想出来的。
全都是我,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笔一笔呕血画出来的!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重组。
她想起我曾教她兵法,手把手教她握枪。
想起我曾为她画眉,笑着说:“愿为将军马前卒,死而后已。”
而她,却把这一切功劳,都亲手戴在了那个窃贼的头上。
我躺在台子上,看着崩溃的赵霜,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那块玉佩......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
巨大的冲击和身体的极度衰败,终于将我拖入了黑暗。
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