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具恶鬼，从狱火中归来，只为体会杀戮的快感。
若你们非说我是妖孽，那我便顺了你们的意。
我屠了全村，仅留下瑟瑟发抖的金宝和村长。
金宝尿湿了裤子，像一滩烂泥，我用力扯着他的衣襟，对村长淡淡一笑：“村长，你可要看清楚，天杀的妖孽，是如何取你儿性命。”
火焰自掌心腾起，点燃了金宝的衣裤，村长颤巍巍的扑上前，却怎么也扑不灭这火焰。
我站在一旁，也像是在看一场舐犊情深的好戏。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不知道此时的村长，有没有想过而这轮回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
熊熊大火染红了半边夜空，我站在远处的山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爹娘爱我，如今我却愧对爹娘。
爹爹教我仁爱宽厚，可如今我的双手沾满鲜血。
爹爹，你会怪我吗？
07
浓烟刺眼，我擦干眼泪，扭头却见一名陌生男子。
白衣飘飘，修身长立，星眸之上，好看的眉头却似打了节。
男子开口，温厚端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你做的？”
我冷笑，厉声道：“是又如何？不想死就快滚！”
我将背在身后的左手蓄起火焰，静静观察时机。
爹娘死了，村子没了，我沾满鲜血的灵魂坐实了妖孽的罪名，从此便再回不了头。
什么滥杀无辜，我一介妖孽，何来慈悲心肠。
“这不是你。这不是真正的你。”
男子随手一挥，一股强风拖我而起，半空中的我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开这愈缠愈紧的风链。
男子大步向前走着，我浮在他身后，像一只被猎人捆住，呲牙咧嘴的小野猪。
他叫我唤他长风，把我带回了他的长风观。
道观内的竹林随风舞动，一片清净，我的心竟也在沙沙声中沉寂了下来。
“你为何要绑我来这？”
他终于解开阵法，我也终于问出了这一路我都想问的话。
长风只淡淡地笑，眉眼愈发清冽，仿佛高山上的雪松，“以后你就跟着我降妖除魔吧。”
“你怕不是在说笑话？我就是妖孽，你要我如何降妖除魔？”
我咧嘴笑起来，内心却酸苦至极。
我天生就是妖孽，眼前这怪人却说让我随他降妖除魔，怕不是坏了脑子？
长风听完我的话，皱起眉头，厉声道：“何须听信他人的胡话？自己是何物，只由自己的本心决定。向恶向善，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08
我留在了长风观，跟随长风学习法术。
一道简单的风链术，我却用的极差，连观内扫地阿婆养的三花猫都禁锢不住。
长风却将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鼓励我：“极好。”
我擦掉额头的汗，继续屏气凝神，努力练习。
长风的白衣随竹叶舞动，三花猫窝在石桌上打滚，林静鸟鸣，似是一片世外桃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渐渐长大，可长风却依然是旧时容颜。
“长风，你是不是偷吃了长生不老的仙丹！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戳了戳长风的侧脸，趁着长风生气前，跑到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大声问他。
长风放下手中书卷，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凶我：“风链术用会了？还不去练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