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高定的礼服，看到我和我身后的摄像机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我却像没事人一样，微笑着抬头：“顾先生，沈小姐，真巧，两位也来试菜？正好，我们正在聊您们的感情，而顾总的这份菜单，观众们都很感兴趣呢。”
顾淮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沈知意很快恢复了镇定，她优雅地笑了笑：“是吗？那正好，淮生对食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他只看重投资回报。”
“是吗？”我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打开身边的平板电脑，点开一段精心剪辑过的视频。
视频里，是顾淮生在后厨试喝一道汤的画面。
他对着镜头说：“这道汤，一定要温着上。太烫会失了鲜美，太凉又显得寡淡。就像对待一个你很重视的人，要恰到好处的温度。”
而紧接着的画面，就是沈知意在某次财经采访中的片段，她说：“他这个人，对食物没什么感情，只懂得计算投资回报率。”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被剪辑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评论区瞬间哗然。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沈知意尴尬吗？”
“一个说有感情，一个说没感情，到底谁在演？”
“我怎么觉得，顾总看主播的眼神才不对劲啊……”
顾淮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着我，嘴唇微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直播接近尾声，我端起最后一道甜品，一份焦糖布丁，用小勺轻轻敲了敲表面坚硬的焦糖壳。
“有人说，有些关系就像这层焦糖，看起来光鲜坚固，其实一碰就碎了。”
我顿了顿，抬眼看向镜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但也有人，愿意花时间，一点一点，慢慢地敲开它，尝一口藏在里面的、那份最简单的温热。”
“我不是什么豪门千金，也不懂你们那些复杂的资本游戏。我只知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记得他不爱吃香菜，会在他开会时把手机调成静音，会把他随口提过一句的想法，熬夜做成详细的笔记。”
“如果连这样的喜欢都不配，那所谓的‘合适’，不过是给胆怯和权衡找的最好看的借口。”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直播间的点赞数，突破了百万。
而站在不远处的顾淮生，一直紧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失控的神情。
直播设备关闭，喧嚣声被隔绝在外。
助理和同事们围过来，兴奋地庆祝着这场堪称完美的直播。
陈导走过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
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避开众人的喧闹，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拿出了手机。
我的手机屏幕被无数条消息和通知刷爆，可我的目光，却死死定格在那个刚刚亮起红点的熟悉头像上。
5、
我点了进去。
是赵曼的朋友圈，九宫格截图里，每一张都是我直播时最狼狈的角度，配文尖酸刻薄：“某些人靠消费男人上位，手段比当年抢奖学金还难看。”不出所料，截图已经在公司群里悄然疯传，虽然没人@我，但那些闪烁的头像背后是什么样的议论，我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