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要求我24小时开定位，随时视频查岗。
她在我家装了三个摄像头，连我刷牙的角度都要调整。
“和女同事说话超过三分钟，你就死定了。”她撕掉我客户的名片。
直到我在公司天台拨通分手电话：“监控拆了，定位关了，我们完了。”
她连夜跪在我门前哭求：“我改！我什么都改！”
我没开门。
三年后我的科技公司上市发布会，她举着钻戒冲上台。
闪光灯下我搂过新女友的腰：“介绍一下，我未婚妻。”
第一章
“李哲，定位怎么又飘了？显示你在人民公园东门，你跑那儿干嘛去了？”
林薇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又尖又急，活像有人拿指甲刮黑板。我正被早高峰的人流裹挟着往地铁口挪，手机差点脱手砸地上。
“地铁口人多，信号不好吧。”我压着火，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刚出公司，准备回家。”
“回家？”她声音拔得更高，“从你公司到地铁口要七分钟，你走了九分半！这多出来的两分半钟干什么了？跟谁搭讪了？”
我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地跳。周围是行色匆匆、表情麻木的上班族，没人注意我，也没人在乎我手机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这种被当众扒光审视的感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
“挤地铁，人多，走得慢。”我咬着后槽牙，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不信！开视频！现在！立刻！马上！”她命令道，不容置疑。
我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挂断电话，点开那个绿色的视频通话图标。屏幕一闪，林薇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立刻跳了出来，背景是她家粉色的卧室墙。她眼睛像探照灯一样，锐利地扫视着我这边。
“镜头转一下，让我看看你周围。”她指挥着。
我麻木地转动手机，把地铁口汹涌的人潮、闪烁的霓虹灯、还有旁边那个卖烤红薯大爷的破三轮车，都扫进镜头里。
“看到没？全是人。”我声音干巴巴的。
“嗯，算你老实。”她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了一点点，“保持视频，进地铁了也开着，我要看着你上车。”
“地铁里信号差，视频会卡。”
“卡也得开着！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看不见的时候搞什么鬼？”她柳眉倒竖，“快点！别磨蹭！”
我举着发烫的手机，像个被线牵着的木偶，在无数陌生人的缝隙里艰难地挤进地铁站。手机屏幕里，林薇的脸占据了大半，她紧盯着我，也紧盯着我身后每一个可能靠近的异性。车厢里信号果然断断续续，她的脸在屏幕上时隐时现，声音也卡顿得厉害，但那份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却像粘稠的沥青，糊满了我的感官。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走到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单元门。刚掏出钥匙，手机又响了。还是视频。
“开门，我要看你进门。”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叹了口气，把钥匙插进锁孔，推开门。屋里没开灯，一片昏暗。我摸索着去按墙上的开关。
“啪嗒。”
惨白的灯光亮起，瞬间照亮了小小的客厅。也照亮了墙角那个崭新的、闪着金属冷光的——摄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