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苏小姐……”她哽咽着,“我……我来求你……”
我合上杂志,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像是受不了我的沉默,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苏小姐,我错了!当初我不该去婚礼现场闹!求求你,你回来吧!你回到聿洲身边吧!这沈太太的位置本来就是你的!”
我挑了挑眉。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孩子没了?”我问。
她用力摇头,眼泪飞溅:“不,不是……孩子很好……但是……但是……”
她似乎难以启齿,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笼罩着。
“但是什么?”我很有耐心。
她猛地抬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哭喊道:“他根本不爱女人!他娶你只是为了掩盖他是个同性恋!他碰都不碰我!他把我困在别墅里,像养个宠物!他那个助理……他们才是一对!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这沈太太的位子太可怕了,我还给你!你收回去吧!”
花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她崩溃的哭泣声。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暖洋洋地洒下来。
我缓缓端起桌上的花茶,抿了一口。
水温正好。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唇角一抹冷冽的弧度。
原来,这才是反转。
“是吗?”我轻轻放下茶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沈太太,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白月光周小姐的脸,霎时间褪得比身上那件米白连衣裙还要白。
她跪在冰凉的花房瓷砖上,仰头看我,眼泪糊了精心描画的眼线,黑色的污迹淌下来,像某种绝望的注脚。
“苏小姐……你不能这样……”她语无伦次,抓住我的裙摆,手指冰凉颤抖,“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是因为这个才逃婚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的!”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力道不大,但足够坚决。
“周小姐,请你弄清楚几件事。”我声音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却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第一,选择在婚礼上公开‘喜讯’、逼我让位的人,是你。”
“第二,决定接过头纱、坚持要完成这场婚姻的人,是你。”
“第三,”我顿了顿,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没有人拿枪指着你嫁给沈聿洲。你当时冲进来,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现在得到了,怎么又后悔了?”
她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瘫软在地,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怎样的?”我饶有兴致地问,“是发现他给你优渥的物质生活,华服美食,偌大的别墅,唯独不给你爱情,甚至不碰你?还是发现他英俊冷漠的皮囊下,藏着另一个你根本无法触及、更无法战胜的世界?他和他那位形影不离的助理,才是真正的‘伴侣’,而你,只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幌子,一个生育工具?”
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她勉强维持的假象,露出血淋淋的内里。
她剧烈地颤抖起来,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