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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阵剧痛过去，我撑着桌子站直了身体。
周围同事捂着嘴，议论纷纷。
“我要看明细。”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公司财务制度规定，提成发放必须有依据。我要看凭证。”
苏芸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
何闻泽却突然笑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
“顾哥既然要看，那就看吧。虽然我觉得......挺伤感情的。”
他眼神里全是挑衅，把文件递到我面前。
我翻开。
那是上周我要去义乌工厂盯货前，苏芸婉催命一样让我签的一堆加急报关单。
当时情况紧急，她说海关那边等着要，我就没细看。
在厚厚一叠单据中间，夹着一张薄薄的A4纸。
《业绩自愿赠予补充协议》。
条款写得清清楚楚：本人顾承舟，自愿将“圣诞彩灯专项订单”名下所有收益、提成及奖金，
全部赠予给外贸部实习生何闻泽，作为对其辅助工作的奖励。
右下角，是我龙飞凤舞的签名。
轰的一声。
脑子里像炸了个雷。
我拿着文件的手在抖，抬头看向苏芸婉。
“你知道这回事？”
苏芸婉理直气壮，甚至还帮何闻泽整了整领带。
“我当然知道，是我放进去的。”
“阿泽脸皮薄，不好意思找你要。我想着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替你做主怎么了？”
“再说了，帮阿泽就是帮公司培养人才，你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看着这个女人。
当年陪她创业，为了省钱我们住地下室，我喝到胃出血进急诊，她哭着发誓这辈子绝不负我。
现在，她为了给白月光铺路，算计我的血汗钱，还要算计我的命。
“苏芸婉，这是诈骗。”我冷冷地说。
苏芸婉脸色一变：“顾承舟，你别给脸不要脸！什么诈骗？是你自己签的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市侩？动不动就翻旧账，有意思吗？”
何闻泽趁机插嘴，一副有公道的模样。
“是啊，顾哥，既然签了字，就要有契约精神。成年人了，别输不起嘛。”
周围的同事也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顾总平时看着挺大方，怎么对新人这么苛刻。”
“一百万对顾总来说也不算什么吧，至于闹这么难看吗？”
“可能是嫉妒何闻泽年轻有为吧......”
年轻有为？
拿着我的业绩，踩着我的血肉上位，叫年轻有为？
心彻底凉了。
胃里的疼痛似乎都麻木了。
我看着苏芸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行。”
我合上文件，把它扔在何闻泽脸上。
“这一百万，就当给你买棺材了。”
苏芸婉尖叫：“顾承舟你诅咒谁呢！”
我没理她，转身往外走。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