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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为了拿下那笔两千万的彩灯订单，我在义乌工厂连轴转了半个月。
庆功宴上，CEO老婆苏芸婉却当众宣布，这笔订单的百万提成归新来的实习生所有。
苏芸婉甚至还把我的年终奖发给了他。
我还没开口，老婆的白月光就委屈地红了眼眶。
“顾哥，芸婉姐说这是为了帮我转正，你不会介意吧？”
其实我为了签单，长期陪客户喝酒，得了胃癌，医生说需要高额医疗费做靶向治疗。
但我的工资卡里，这个月只有两千块底薪。
我拿着工资单去质问，苏芸婉却不耐烦地皱眉：
“阿泽刚毕业不容易，你作为前辈，让让他怎么了？”
“再说了，你的就是我的。怎么，你连个刚毕业孩子的醋都吃吗？”
一旁的阿泽甩出一份文件，指着角落里的一行小字。
“顾哥，你看清楚了，是你自己在‘自愿赠予协议’上签的字。”
看着那行不起眼的条款，我失望至极。
行，拿我的血汗钱养你的白月光是吧？
我当着他们的面撕碎了员工证，拨通了死对头公司的电话：
“王总，我明天带一份大礼过来入职——我手里所有的海外大客户。”
1.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
我捏着手里的胃癌确诊单，指节发白。
医生说：“必须马上入院，首期靶向治疗费用至少五十万，后续还要看情况。”
五十万。
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道生与死的门槛。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财务部的群消息：【圣诞彩灯大单两千万尾款已到账，恭喜外贸部！】
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那是我的单子。
按照公司规定，提成五个点，正好一百万。
我有救了。
我把确诊单塞进最贴身的口袋，火速赶往公司庆功宴。
包厢里灯红酒绿，香槟塔堆得老高。
苏芸婉穿着那条我送她的红色露背长裙，正挽着何闻泽的手，满脸笑容。
何闻泽，今年刚招进来的实习生。
也是苏芸婉大学时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学弟。
“大家静一静！”
苏芸婉敲了敲酒杯，全场安静下来。
“这次圣诞订单能顺利拿下，离不开我们外贸部的努力。
经过公司高层决定，这笔订单的一百万提成，全部奖励给——何闻泽！”
掌声雷动。
我站在门口阴影里，像个误入的小丑。
何闻泽一脸惊讶，捂着嘴：“芸婉姐，这......这是顾哥跑下来的单子，我怎么能拿？”
苏芸婉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熬夜整理资料多辛苦，这是你应得的。
再说了，有些人也就是跑跑腿，核心工作不都是你在做吗？”
全场哄笑。
我跑断了腿，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她嘴里成了“跑跑腿”。
而何闻泽所谓的熬夜，就是在办公室打游戏陪她聊天。
手机震动，工资短信来了。
【您尾号8899卡入账工资：2300.00元。】
两千三。
连一盒止痛药都不够。
我愤怒地大步冲上台，一把拽住苏芸婉的手腕。
“提成呢？我的提成去哪了？”
苏芸婉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后，眉头瞬间拧紧。
“顾承舟，你发什么疯？迟到就算了，一来就谈钱，你掉钱眼里了？”
我死死盯着她：“那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凭什么给一个实习生？”
何闻泽在一旁红了眼眶，怯生生地拉苏芸婉的袖子。
“顾哥，你别怪芸婉姐。芸婉姐说，这是为了帮我凑够转正的业绩门槛......如果你介意，我还给你就是了。”
苏芸婉一把甩开我，护犊子一样挡在何闻泽面前。
“顾承舟，你多大的人了？跟一个刚毕业的孩子计较？”
“阿泽刚出社会，需要钱傍身，租房、买车哪样不要钱？
你工作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存款都没有？”
我的存款？
这几年为了帮她把公司做大，我贴钱请客户，贴钱垫资，工资卡全部都在她手里。
我现在连挂号费都是刷的花呗。
“苏芸婉，我现在急需这笔钱救命。”
我声音沙哑，胃部突然一阵剧烈痉挛。
我疼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苏芸婉冷眼看着我，“救命？救什么命？赌债还是高利贷？”
“顾承舟，为了要钱，你现在演技越来越好了，装病这一招都用上了？”
何闻泽在一旁递过一杯酒，阴阳怪气：“顾哥，喝杯酒消消气，大不了我的年终奖分你一半？”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按着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