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玫在心里暗暗骂了傅京砚几句。这男人总是这样,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用最简短的命令将她置于更复杂的境地。
可理智告诉她,此刻与傅京砚作对绝非明智之举。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慌乱,迅速权衡利弊,至少,眼前这个局面,只有他能解。
她想起林薇的话,一个不常回家却持续提供优渥生活的“丈夫”,确实不好找。想到“结婚”这两个字,她自己都觉得恍惚。那不过是一次情浓时,他咬着她的耳垂,在迷离之际哑声问“嫁给我,嗯?”,她意乱情迷,含糊地应了一声。
没想到第二天,他竟真的带她去了民政局。看着手里红得刺眼的结婚证,她如同置身梦境。
只是婚后生活与婚前并无太大不同。一切照旧,除了那栋空旷别墅里多了一个时常占据枕畔的身影。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他们已是法律上的夫妻。傅京砚将她藏得很好,如同隐匿一件私藏的珍宝,从不带她进入他的社交圈。
他的别墅位于山顶,视野极佳,可以清晰地俯瞰远处北城的万家灯火,璀璨,却遥远。沈雪玫原本想在客厅等他,想问问他今晚在“云顶荟”的事,想试探他那句“过来”背后是否有一丝维护之意。但等着等着,竟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
傅京砚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如水银般倾泻在地板上,也柔和地勾勒出沙发上那抹窈窕的身影。
沈雪玫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裙,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体曲线,在清冷月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蜷缩着,容颜静谧,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美得不染尘埃。
饶是傅京砚,也在门口顿了片刻,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的细微动静,沈雪玫睫羽轻颤,悠悠转醒。她下意识地望向声音来源,睡眼惺忪,眼底还蒙着一层氤氲的水雾,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沙哑:“……你回来了?”
“嗯。”傅京砚应了一声,这才从门口的阴影里走过来。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前,俯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
“怎么睡这里?”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雪玫靠在他带着夜露微凉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熟悉气息,困意再次汹涌袭来。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京砚将她抱回卧室,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沈雪玫几乎是头一沾枕头,意识就迅速沉入黑暗,太累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她无法抵抗睡意的召唤。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种熟悉的、被撩拨的感觉中再次醒来。
傅京砚已经洗完澡,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味道。他正俯身,微凉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脖颈,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腰际细腻的皮肤上缓慢流连,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苗。
“傅京砚……”她刚想开口,只是想让他停下。
可才吐出三个字,剩下的言语就被他炙热而霸道的吻彻底封缄。
他的吻技极好,熟练地挑开她的牙关,纠缠,配合着耳边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带着刻意撩拨的喘息,轻易地瓦解了她的抵抗,搅乱了她本就混沌的思绪。
不过才几天不见,他却像是饿极了的野兽,不知餍足。
沈雪玫只觉得意识在浪潮中浮沉,身体被他掌控着。直到后半夜,她终是体力不支,昏昏沉沉地晕睡过去一次。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在一种强烈的、持续不断中,被迫醒来。视线模糊,感官却异常清晰,只觉得天花板都在摇晃。
男人显然并未尽兴,甚至还有余力,变换着姿势,将她牢牢禁锢,更深地占有。
“不……”她带着哭腔求饶,声音破碎。
可男人仿佛未闻,动作反而更加凶悍,直到她又一次彻底脱力。
等到一切终于风平浪静,窗外天际已隐隐泛白。
傅京砚已然恢复了平日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衣衫整齐,连银蓝色的发丝都一丝不苟。他站在床边,看着瘫软在凌乱被褥中、连指尖都无力动弹的沈雪玫,语气平静地交代:“清洗好了。早餐在厨房,记得去吃。”
沈雪玫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般,尤其是双腿,酸软得根本不听使唤。看着他神清气爽、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晨练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公平感。
傅京砚回头,正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情潮,水光潋滟,眼尾泛红,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彻底疼爱后的勾人风情。
他动作一顿,深邃的眸光瞬间暗沉下来,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看到他眼神的变化,以及那再次迈步向床边走来的趋势,沈雪玫这次是真的怕了。昨晚的记忆尚未消退,她下意识地裹紧被子,瑟缩着往后退去。
可她刚一动,脚踝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猛地攥住。
傅京砚稍一用力,便将她轻易地拖回自己身前。他俯身,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声音喑哑:
“看来……早餐可以等一会儿。”
傅京砚的手掌温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地扶在她腰间。沈雪玫下意识地蹙起秀眉,刚想开口说“别这样”,却在抬眸对上他视线时,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刚刚苏醒的沙哑,随即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没有不悦,反而漾着一种无奈的宠溺,仿佛在看着一只闹脾气却又惹人怜爱的小猫。
“想什么呢?”他低声开口,嗓音因晨起而格外低沉性感,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松开揽着她的手,却从旁边拿过一条深灰色的丝绸领带,递到她面前,“给我系上。”
沈雪玫顿了一下,脸颊不由自主地漫上红晕。
原来……他只是要系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