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看着她。
这姑娘在发抖。
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种恐惧和想要逃离的情绪，根本藏不住。
遇到麻烦了。
林东笑了。
“行啊。”他摸了摸身上单薄的T恤，“这空调开得太足，冷。正好缺件外套。”
“走，现在就去。”
说着，他拉起阮青青的手腕就往外走。
潘华在后面喊：“哎！这刚来！酒还没喝完呢！”
“你自己喝。”林东头也不回，“账算我的。”
出了包厢。
走廊里冷气森森。
阮青青松了口气。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腿更软了。
“谢谢……”
“谢早了。”
林东停下脚步。
前面，V666包厢的门开了。
豪哥黑着脸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
冤家路窄。
豪哥刚才正纳闷这妞怎么吐这么久，出来找人，正好撞见这一幕。
阮青青被林东拉着手。
那姿势，亲密。
豪哥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站住！”
豪哥大吼一声，带着人围了上来。
“臭婊子，去哪啊？”
豪哥指着阮青青的鼻子，“老子的酒还没喝完，你就想跑？还敢跟野男人跑？”
阮青青吓得往林东身后缩。
“我……我回家……”
“回个屁！”豪哥一脚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刚才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回家？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转头看向林东。
上下打量。
T恤，牛仔裤，板鞋。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
穷逼。
“小子，懂不懂规矩？”豪哥一脸横肉乱颤，“这妞今晚是我的。识相的赶紧滚，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东没松手。
他反而把阮青青拉得更近了些。
“如果我不滚呢？”
林东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
“你们城里人真没素质。大晚上大吼大叫，扰民不知道吗？”
豪哥气笑了。
在这厚街，还有人敢跟他讲素质？
“操！给脸不要脸！”
豪哥后退一步，手一挥。
“给我上！废了他！出了事我担着！”
十几个小弟瞬间冲了上来。
拳头。脚。酒瓶。
铺天盖地。
V888的门开了个缝。潘华探出个脑袋，看了一眼这阵仗，吓得一缩脖子。
“东子！顶住！我……我报警！”
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真仗义。
林东叹了口气。
第一个冲上来的小弟手里拿着个空酒瓶，照着林东脑袋就砸下来。
林东没退。
他侧身，那酒瓶擦着他的鼻尖落下。
就在这一瞬间，林东左手一把搂住阮青青的腰，猛地往怀里一带。
“小心。”
低语。
右手成拳，毫无花哨地轰在那个小弟的小腹上。
“砰！”
那小弟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弓成了虾米，倒飞出去两米远，撞翻了后面的两个人。
阮青青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撞进那个结实的胸膛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林东大喊一声：“躲开！”
推开阮青青。
转身，起跳，回旋踢。
这一脚，快得只剩残影。
正中另一个想偷袭的小弟面门。
鼻血飞溅。
林东落地，顺势再次揽过阮青青，带着她原地转了半圈，避开了一记侧踢。
“小心。”
又是这两个字。
动作行云流水。
打人，护花，两不误。
豪哥看傻了。
这他妈是拍电影呢？
“愣着干嘛！一起上啊！”豪哥怒吼。
剩下七八个人一拥而上。
林东把阮青青推到墙角。
“在这儿待着。别乱动。”
说完，他冲进了人群。
虎入羊群。
这狭窄的走廊反而成了林东的主场。对方人多施展不开，林东却像条泥鳅一样钻来钻去。
拳拳到肉。
砰砰砰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一分钟。
仅仅一分钟。
走廊里躺了一地人。哀嚎遍野。
那个豪哥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手机想摇人。
电话还没拨出去。
林东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衣服连褶子都没多几条。
“刚才那个……”林东指了指地上的狼藉，“就是你说的规矩？”
豪哥腿软了。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大……大哥……误会……”
“啪！”
林东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我也觉得是误会。”
“啪！”
又是一个。
“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不……不喝了……”豪哥脸肿得像猪头，眼泪鼻涕横流。
林东从豪哥兜里把那一叠钱掏出来，也不数，直接塞进自己兜里。
“精神损失费。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孝敬大哥的……”
林东满意地点点头。
他转身走到墙角。
阮青青还贴着墙站着，双手捂着嘴，眼睛瞪得滚圆。
吓傻了。
林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走了。回家拿衣服。”
阮青青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林东，又看了看地上躺了一片的人。
这个男人……
太强了。
而且……太帅了。
刚才被他搂在怀里的时候，那种安全感，是她这三年从来没体会过的。
心跳得很快。
不是因为恐惧。
是因为别的。
……
出租屋。
城中村的破旧单间。
阮青青打开门。房间里很乱，到处堆着杂物，那是准备搬家的痕迹。
“有点乱……别介意。”
阮青青有些不好意思。
她从床头拿起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T恤，递给林东。
“洗过了。还晒了太阳。”
林东接过衣服。闻了一下。
有肥皂的香味。还有阳光的味道。
很干净。
兜里的两百块钱还在。用塑料袋包着，别在内兜里。
这姑娘，实诚。
林东把T恤套在身上。暖和。
“行了，衣服拿到了。”林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凌晨一点。
“那个……”阮青青突然开口。
她看着林东，手指绞着裙摆。
今晚得罪了豪哥，夜总会肯定回不去了。房东明天就要收房。
她没地方去了。
而且，经过刚才的事，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怕。
“你要是没地方去……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
阮青青声音很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床……有点挤，我可以睡地上。”
这是一句客套话。
也是一种试探。
孤男寡女。
刚刚英雄救美。
气氛正好。
按照正常剧本，林东应该推辞一下，然后顺水推舟。
林东看着她。
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羞涩。
那身短裙黑丝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是个男人都扛不住。
林东笑了。
笑得很灿烂。
“好啊。”
答应得干脆利落。
阮青青愣住了。
她只是客套一下啊！
这就答应了？
矜持呢？
“那……那我去给你烧水……”阮青青慌乱地转身想去拿水壶。
林东一把拉住她的手。
掌心滚烫。
阮青青浑身僵硬，心跳到了嗓子眼。
来了。
要来了吗？
林东凑近她的耳边，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
“别忙了。”
“咱们还是讨论一下正事。”
“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要不……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