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更新时间:2025-12-25 01:21:17

户部衙门。

新的一天。

新任户部尚书、皇帝的亲舅舅——张赫,正坐在主位上。

他手里端着茶盏,眼神轻蔑地扫视着下方的官员。

最后,目光停在了左手边的苏哲身上。

“苏侍郎。”

张赫拖着长音,官腔十足。

“本官初来乍到,听说户部的账目一向混乱。”

“你是暂代过尚书的人,这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啊。”

他随手扔下一本积灰的账册。

那是前朝留下来的死账,根本无从查起。

这是刁难。

也是下马威。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户部,皇亲国戚才是天。

你一个武夫,只配给他提鞋。

周围的官员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在偷瞄苏哲的反应。

那个连王振都敢杀、连陈松都敢整死的苏哲,会受这种气?

苏哲站起身。

他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下官遵命。”

他走上前,捡起那本满是灰尘的账册,拍了拍上面的土。

动作平静。

张赫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哼,还以为是个硬骨头。

看来在皇权面前,还是得乖乖当孙子。

什么杀神,不过如此。

“这就对了。”

张赫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油腻的笑。

“苏大人,今晚本官在醉仙楼设宴,请京城的几位勋贵公子聚聚。”

“你也来吧。”

“正好,有些规矩,本官得教教你。”

苏哲抱着账册,微微躬身。

“国舅爷相邀,下官不敢不从。”

走出大堂,苏哲看了一眼手里的死账。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教我规矩?

张赫,你很快就会知道,死人的规矩是什么样的。

入夜。醉仙楼。

京城最奢华的销金窟,今晚被国舅爷包场了。

顶层的雅间里,灯红酒绿,丝竹声声。

张赫坐在主位,怀里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舞姬,一双肥手不老实地游走着。

两旁坐着的,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个个衣着光鲜,眼神轻浮。

苏哲坐在最末席。

他依然穿着那身黑色的便服,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场合里,格格不入。

没人给他倒酒,也没人给他布菜。

他就像个局外人。

一个笑话。

“哎哟,这就是咱们威风凛凛的苏大将军?”

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张赫的侄子,张扬。

二十出头,长得人模狗样,但眼底的青黑暴露了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

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苏哲面前。

“听说苏将军武艺高强,连王振那老阉狗都被你砍了脑袋。”

张扬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哲,眼神里满是挑衅。

“怎么今天这么老实?像个……没卵子的太监?”

哄堂大笑。

周围的纨绔子弟们纷纷起哄。

“张少爷说得对!这苏将军怕是见到国舅爷,吓破了胆吧?”

“什么将军,不过是沈家的一条狗罢了!”

张赫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苏哲的尊严踩在脚下,让他明白谁才是主子。

苏哲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张公子喝醉了。”

“我没醉!”

张扬被那平静的眼神激怒了。

他觉得苏哲在看不起他。

“苏哲,别以为有沈家撑腰你就了不起!在我叔叔面前,你算个屁!”

“来,把这杯酒喝了!给小爷我赔个罪!”

他手腕一翻。

杯中的酒液泼洒而出,淋了苏哲一身。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等着苏哲爆发。

只要他敢动手,张赫立马就能以“殴打皇亲”的罪名治他的罪。

然而,苏哲没有动。

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渍。

然后,他端起自己桌上的酒杯。

“张公子教训的是。”

“这杯酒,苏某自罚。”

说完,他一饮而尽。

接着又倒了两杯,连喝三杯。

“三杯已过,国舅爷,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去。

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怂包!真是个怂包!”

“叔叔,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一条夹着尾巴的狗?”

张赫也笑了。

他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这个苏哲,是个识时务的。

以后这户部,就是我家的天下了。

长街。

夜风萧瑟。

苏哲走在回府的路上。

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有些踉跄,像是真的醉了。

但他眼底的醉意,在走出醉仙楼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深渊般的森寒。

忍?

不,这叫聚怪。

不表现得软弱一点,你们怎么敢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砍?

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时,苏哲停下了脚步。

前方,黑暗中,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刀,蒙着面,杀气腾腾。

领头的一个,虽然蒙着脸,但那身骚包的锦袍还是出卖了他。

张扬。

这小子显然觉得刚才还不过瘾,想趁着夜色,给苏哲来个“意外身亡”。

“苏将军,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张扬的声音从面巾后传出,带着残忍的笑意。

“刚才那三杯酒,可还没喝够呢。”

“兄弟们,送苏将军上路!做得干净点!”

十几名死士一拥而上。

刀光在月色下闪烁。

苏哲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看着冲过来的死士,就像在看一群扑向火焰的飞蛾。

本来想让你多活两天的。

可惜,你自己找死。

呛——!

一道寒光乍现。

没人看清苏哲是怎么拔剑的。

只看到一道清冷的剑气,瞬间划破了黑暗。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他们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线。

然后,鲜血狂喷,人头落地。

张扬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

那个在酒楼里唯唯诺诺的苏哲,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他不是人。

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苏哲没有停。

他身形如鬼魅,穿梭在人群中。

每一次挥剑,必有一人倒下。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极致的杀戮效率。

砍头,刺心,封喉。

短短十息。

那十几个死士,全部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巷子里,只剩下了苏哲和张扬两个人。

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张扬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浑身发抖,裤裆里传来一股尿骚味。

“别……别杀我……”

“我是国舅的侄子……我是……”

苏哲提着滴血的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靴底踩在血泊中,发出粘稠的声响。

他蹲下身,用剑身拍了拍张扬的脸。

冰冷的触感让张扬尖叫出声。

“刚才在酒楼里,不是很威风吗?”

苏哲的声音很轻。

“怎么现在尿裤子了?”

“我错了!爷爷!祖宗!我错了!”

张扬疯狂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血肉模糊。

“饶了我!我就是条狗!我不该惹您!求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苏哲看着他这副丑态,眼中满是厌恶。

杀这种废物,只会脏了他的手。

而且,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

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回去告诉你叔叔。”

苏哲站起身,收剑归鞘。

“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

“下一次,死的就不是这些废物了。”

“滚。”

张扬如蒙大赦。

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一边跑一边哭嚎,像个疯子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苏哲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他整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衣襟,转身继续往回走。

张赫。

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苏府。书房。

苏哲洗去了手上的血腥气,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

他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悬镜司送来的情报。

是关于张赫的。

这个草包,虽然贪财,但做事很小心。

明面上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

要想扳倒他,还得从别处下手。

“少爷。”

管家在门外低声禀报。

“沈家二小姐来了。”

苏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来得正好。

我的小间谍,该交作业了。

“让她进来。”

沈月娥推门而入。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襦裙,外面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

看起来清新脱俗。

只是那张小脸有些苍白,眼神里透着紧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将……将军。”

她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苏哲明知故问。

“我……我有话要跟将军说。”

沈月娥咬了咬嘴唇。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苏哲。

“这是……这是爹爹书房里的废纸篓里捡的。”

“上面写着一些关于国舅爷的事。”

苏哲接过纸条。

上面只有几个字,字迹潦草,显然是随手记下的。

【张赫,南唐,私盐,暴利。】

苏哲的瞳孔猛地一缩。

南唐?

私盐?

原来如此!

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了。

张赫为什么这么有钱?

为什么他敢在这个时候接手户部?

原来他早就和南唐搭上了线!

他利用国舅的身份,暗中走私南唐的私盐,大发横财!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南唐的经济渗透如此顺利。

有内鬼!

“做得好。”

苏哲站起身,走到沈月娥面前。

“月娥,你立了大功了。”

沈月娥低下头,脸红红的。

“能帮到将军,月娥……月娥很高兴。”

这种背叛家族的负罪感,和被苏哲夸奖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快感。

“既然立了功,那就该有奖励。”

苏哲伸手,解开了她的披风。

披风滑落,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襦裙。

少女那尚未完全长开却已见雏形的曲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将军……”

沈月娥轻呼一声,却没有躲闪。

她甚至主动上前一步,依偎进了苏哲的怀里。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不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维持端庄的沈家二小姐。

她只是他的女人。

或者说……他的俘虏。

苏哲抱起她,放在了宽大的太师椅上。

“今晚,就在这儿。”

他在她耳边低语。

“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那件淡绿色的襦裙被无情地推高,露出了少女雪腻修长的双腿。

沈月娥羞耻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

一缕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她通红的脸颊上,显得楚楚可怜又媚态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