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更新时间:2025-12-24 14:44:49

姜孟黎身子顿了一下,转过身,仰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傅宴安喉结处传来细微的刺痛,伴随着她唇齿间温热的气息。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开,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分不清是谁的更凌乱。

好一会儿,傅宴安稍稍退开,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她的眼睛在朦胧的夜色里,漂亮诱人。他抬手,指腹抚过她刚刚咬过的地方。

他的目光沉静,暗流却在汹涌。

“还要不要继续?”他声音低哑,辨不出情绪。

他在问她,池砚舟。

姜孟黎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的语气轻快:“当然要继续。”

她的手顺着他胸膛的线条缓缓向上,最后停留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带着一种狎昵的掌控感。

“我要让他。”她微微凑近,温热地气息清晰地烙在他的皮肤上:“彻底地,无可救药地爱上我。”

然后,为她所用。

傅宴安沉默地听着,环在她腰际的手臂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他清楚地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利用,掌控。

不仅是对池砚舟。

即使如此,他依然无法挣脱,甚至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共犯。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她身上让他沉迷的气息,声音低哑:“好。”

傅宴安手段稳准狠。

半个月后的苏黎世深夜,参加完金融论坛的池砚舟,在返回酒店的路上遭遇伏击。

对方手段老辣,在缠斗中,一根铁棍狠狠砸中他的膝窝,剧痛让他单膝跪地,紧接着,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肩胛。

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就在他因失血而视线开始模糊,抵抗能力降至最低点时。

街道尽头,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无声推开。

姜孟黎从车上下来,她没有立刻上前,只是冷漠地观察着。

直到确认池砚舟失去了反抗能力,肩部的伤口正在大量出血,她才对身旁的保镖做了一个手势。

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上前。

打斗声激烈。

姜孟黎迈步跟了过去。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晰规律的声响。

她停在池砚舟面前,垂眸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苍白的脸,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以及不断渗出鲜血,将衣物浸染得一片狼藉的伤口。

她微微俯身,打量着他,语气怜悯:“好可怜啊,池砚舟。”

池砚舟勉强抬起头,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模糊的视线费力地聚焦。

异国街头,打斗还在继续,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她却像一道耀眼的光。

同样是刚刚参加完论坛,她身上还穿着高定礼服。带着细闪的绸缎,在清冷的路灯映照下,流淌着幽暗华丽的光。

她微微俯身时,露出好看的肩颈和锁骨线条。

高高在上,漂亮得惊人,也清冷得可怕。

与他此刻的狼狈、肮脏、脆弱形成了惨烈到近乎残忍的对比。

身体的剧痛依旧尖锐,肩胛处的伤口牵扯着神经,膝盖碎裂般的疼痛让他无法站立。可偏偏,在这一片狼藉和痛苦中,他看着她,心脏如同被狠狠攥住,然后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心脏跳动地如此猛烈,几乎压过了生理上的痛楚。

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瞬间淹没了他。他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像一摊烂泥,匍匐在她华美裙摆的阴影之下。

他想要移开视线,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可目光却像被钉死在她身上,贪婪地摄取着她的气息。

他只能看着她,在剧痛与失血带来的眩晕中,感受着自己刻入骨髓的心动。

他闭上眼,又强行睁开。

视线所及,她的保镖已经利落地将那几个暴徒制服,动作专业高效。

苏黎世这么大,她偏偏出现在这条僻静的街道。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血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孟黎身子往前,伸手过去,抬起他的下巴,微微勾了下嘴角:“看不出来?我在救你。”

话音落,她偏过头,直接吩咐保镖:“将他扶到车上。”

保镖依言上前,小心地将他架起。

身子一动,就牵扯到伤口,池砚舟额角渗出冷汗,却没吭声。

他被安置在车后座,姜孟黎坐在他身旁。

全程,她都没有看他。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很浓。医生处理肩胛和膝盖的伤口时,池砚舟脸色苍白。

姜孟黎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等着。她面无表情,只有在他因清创的剧痛而下意识蜷缩手指时,她的目光才会在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节上停留一瞬。

检查完毕,医生确认未伤及要害和骨骼,主要是失血和软组织损伤,短暂的留院观察后。

姜孟黎直接下了指令:“回酒店。”

凌晨四点多,城市还未苏醒,他们回到了主办方安排的奢华酒店。

他们住在同一层。

保镖将池砚舟扶进他的套房,让他靠在客厅宽敞的沙发上。

伤口虽处理过,但持续的疼痛,让他看起来依旧狼狈。

保镖离开。

房门轻轻合拢,套房里只剩下他和她。

池砚舟靠在沙发里,呼吸因为忍耐而略显粗重。

他看向姜孟黎,她脱下高跟鞋,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然后,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冰箱,从里面取出冰袋,又拿了干净的毛巾。

她走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她没有看他,只是沉默地用毛巾包好冰袋,将冰袋敷在他肿胀发热的腿上,动作算不上温柔。

紧接着,她拿起另一块干净的湿毛巾,抬手,轻轻擦拭他额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冷汗。

她擦到他脸时。

池砚舟突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有些重,就着这个姿势,他朝她的方向逼近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呼吸可闻。

他抬起头,嘴唇因失血而苍白,声音嘶哑破碎:“姜孟黎,告诉我。”

他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望进她的眼底:“这到底,是什么?”

是救赎?

还是残忍的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