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电梯口，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原来不是影子，只是替身。连替身，都可以随便替换。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林夏木然地走进去，按下一楼。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程煜的电话。她深吸一口气，接起。
“夏夏，”程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今晚晚宴别穿那件白裙子，苏薇也要穿白色，免得撞衫。”
林夏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程煜，你知道我今天去医院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程煜轻描淡写的声音：“知道，助理跟我说了。流产而已，多大点事，你好好休息，晚宴别迟到。”
“流产而已……”林夏重复着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程煜，那是我们的孩子。第三次了。”
“林夏，你别无理取闹，”程煜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现在忙着准备晚宴，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不想去，就待在家里，但别给我惹麻烦。”
电话被挂断，忙音在耳边响起，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林夏靠在电梯壁上，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下跳，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的木偶，连哭都没有力气。出了医院，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林总，回别墅吗？”
林夏点点头，坐进后座。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车窗外，路灯一盏盏掠过，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想起刚结婚的时候，程煜会亲自开车接她下班，会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暖着，会跟她说：“夏夏，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很可爱的宝宝，像你一样，有颗好看的胎记。”那时候的誓言，现在听来，全是谎言。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照出空旷的房间。保姆迎上来：“林总，您回来了，程总说他今晚直接去晚宴现场，让您自己准备。”林夏“嗯”了一声，换了鞋走进客厅，打开吊灯。水晶灯的光芒洒下来，照亮了客厅里的一切——墙上挂着她和程煜的婚纱照，照片里的她笑得一脸幸福，程煜搂着她的肩，眼神却有些游离。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是程煜昨天给苏薇买的钻石项链，助理不小心拿错了，送到了家里。林夏走过去，拿起那条项链。钻石很大，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她想起自己生日的时候，程煜送了她一条细巧的珍珠项链，说：“珍珠适合你，低调。”那时候她还觉得很贴心，现在才明白，不是适合，是不值得。
她走到书房，打开靠墙的保险柜。密码是她的生日，程煜当初设置的时候说：“这里面放我们最重要的东西。”里面确实有重要的东西——他们的结婚戒指，程煜的股权证明，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礼服。那是她的订婚礼服，当初定制的时候，她选了很久，程煜说：“这件好看，像我想象中婚纱的样子。”后来婚礼结束，他说要好好珍藏，就锁进了保险柜，再也没让她碰过。
林夏把礼服拿出来，面料是上好的真丝，上面绣着细碎的珍珠，摸起来柔软顺滑。她想起婚礼那天，她穿着这件礼服，挽着父亲的手走向程煜，他站在红毯尽头，看着她，眼里似乎有光。现在才知道，那光不是为她而亮，是为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