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别墅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
赵二驴屏住呼吸,只见一个穿着丝绸连衣裙的女人牵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出来,女人妆容精致,身段窈窕,手里拎着个亮闪闪的名牌包,一看就是朱坤的现任妻子。
小男孩穿着小西装,估计是朱坤和她的孩子。
“妈妈,我们要去吃冰淇淋吗?”小男孩仰着脑袋,声音奶声奶气的。
“是啊,吃完冰淇淋再去买玩具。”女人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语气温柔,眼神里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
赵二驴看着两人坐上奔驰车,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急忙叫车随后跟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奔驰车最终停在市中心的商场门口,女人牵着小男孩慢悠悠地走进商场,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商场里人来人往,赵二驴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走到童装区时,两个保镖的注意力被活泼乱跑的小男孩吸引,不经意的与女人拉开了一个空隙。
就是现在!
赵二驴趁机凑到女人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关于朱焦范的事,你要是感兴趣,半小时后,三楼咖啡厅见。”
女人转头想看清他的脸,赵二驴却已经融入人群,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赵二驴先一步来到三楼咖啡厅,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来——她没理由错过这个可能除掉威胁的机会。
果然,半小时刚到,咖啡厅门口就出现了女人的身影。她让保镖带着小男孩去附近的玩具店挑选,笑着叮嘱:“你们好好陪小宝玩,我进去歇一会就去找你们。”
女人在他对面坐下,第一句话就带着审视:“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有敢动朱焦范的心思?”
“赵二驴。”赵二驴没绕圈子,直接报上名字,手指在咖啡杯沿轻轻摩挲。
“你就是赵二驴?我老公现在对你恨之入骨。”女人蹙起了眉头,好奇的打量他,“你确实很有本事,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帮自家人,反而帮你一个外人?”
“自家人?”赵二驴笑了,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别装了,你比我更想让他死。朱坤到了现在还维护这小子,最后养成他嚣张跋扈的性格,难道你就不担心,等朱坤老了,会心软把他接回来争夺家产?”
女人脸上的镇定瞬间崩了,但她很快又调整过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要是失败了,我和我儿子都会被连累。”
“你也可以选择不赌,但我猜你会赌一把!”赵二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除了我,没人敢动这位嚣张的公子哥。你帮我,我帮你除掉威胁;你不帮我,就只能等着朱焦范哪天回来,抢走本该属于你儿子的一切。”
女人沉默了,心里快速盘算着利弊,语气终于松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赵二驴靠回椅背上,眼神平静,“告诉我朱焦范的具体住处,其他的不需要你管。”
女人想了一下,先是找服务员要来纸笔,然后交给赵二驴,她口述着将具体位置交代清楚,叮嘱道:“自从你对外宣布要他的命,他身边的安保措施已经翻倍,接近起来很难。”
赵二驴抬眼看向女人,淡淡道:“这就无需你来操心,事成之后,不会有人知道你帮过我。”
女人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狠戾:“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儿子。朱焦范不死,我们母子俩永远不得安宁。”说完,她拿起包起身,看了一眼手表,“我该走了,免得保镖起疑。祝你……成功。”
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赵二驴攥紧了手里的纸条,将地址反复默念了三遍,帽檐压得更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咖啡店。
回到廉价旅店,他掏出磨的很尖的竹片,又换上一身深色衣服,等到窗外彻底黑透这才出门。
夜风格外凉,刮在脸上像小刀子。赵二驴在距离别墅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徒步摸了过去。
别墅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后面,院墙很高,上面还拉着铁丝网,门口亮着两盏探照灯,两个保镖倚在门框上抽烟,时不时往远处张望,警惕性比想象中高。
赵二驴躲在树后,如同野兽般等待着裂石,朱焦范绝不会一直待在别墅里。
果然,等到晚上九点多,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了出来,车灯刺眼得很。
赵二驴屏住呼吸,看着驾驶座上的司机,还有副驾驶里那张熟悉又嚣张的脸,不是朱焦范是谁!
他不敢靠太近,只远远跟着,借着路边的树影和路灯的盲区,一路追随着轿车的轨迹。
半个多小时后,轿车停在了“金钻会所”门口,朱焦范晃悠悠地走下来,身上还带着酒气,嘴角挂着轻佻的笑,身边跟着两个保镖,大摇大摆地往会所里走。
“妈的,老子守着好几天也没看他过来,否则哪还用这么的麻烦。”
眼看着对方走进会所,赵二驴趁着保安玩手机的空档悄咪咪的跟了进去,并且按照妮可说过的“顶楼包厢”的位置走向楼梯口。
音乐震得地板发颤,男男女女的笑声和酒瓶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赵二驴趁乱摸到了通往顶楼的楼梯口,楼梯口站着一个保镖,正靠在墙上玩手机,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赵二驴脚步放轻,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攥着竹片,狠狠抵在他的腰上。
保镖的身体瞬间僵住,刚要挣扎,就听见赵二驴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出声,否则立刻送你上路。”
保镖乖乖点了点头,赵二驴一把将他拽到楼梯间的角落,问道:“朱焦范在哪个包厢?”
保镖哆哆嗦嗦地指向顶楼最里面的房间:“在、在最里面的房间……外面有三个兄弟守着……”
赵二驴抬手就将对方打晕,拖到楼梯间的杂物堆后面藏好,一步步往顶楼走去——每走一步,祁胖子血肉模糊的模样就清晰一分,他眼底的杀意也更浓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