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太后那里,是格外说得上话的,争取到她,就是争取到了太后的偏向。一点偏向,些许重量,关键时刻就会产生巨大的偏移!
可惜,秋静一脑子没出问题,没打算掺和到皇位继承人之争里。成了未必会有收益,但是败了一定会倒霉。
如今她地位尊崇,没必要冒险,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啊!
保持现在这个程度的交情,足够了!
*
京城内,关于谢家女儿强抢人婚事的流言,就像风一样,吹过就散了。
秋静一护犊子,不可能让自己麾下的人,承受这样的污名。
而杨家的解释,也跟着到了。
杨夫人亲自登门,身后带着当初那个大放厥词的妇人。
不过今天,那妇人看着就狼狈许多,鼻青脸肿的,一件脏的发硬的衣裙扯成碎片流苏,全无上次的理直气壮,只有谄媚的笑。
能够证明自身清白,杨夫人也扬眉吐气了,“秋夫人,今日我是来登门道歉的,还有这贼婆子,交给夫人处置。”
秋静一一边跟人寒暄,一边叫乔姨娘来。
人到齐后,杨夫人开始解释。她也是费了老大功夫,才抓到这个妇人。
她在市井之间很有名气,是个给钱就干活的“百事通”邹妈妈,不论是什么脏活苦活,都愿意。于是常常接些不好说的活。
有人出了五十两银子,让她装成贵妇,去搞砸一场相亲宴。邹妈妈掂量着沉手的银子,欣然前往。
谁能不爱银子呢!
况且为了装的像,主家还送了她一套绸缎衣裳,鎏金簪子撑场面,划算极了!
杨夫人说话时又气又恼,“这贼婆子胆大包天,敢去搅和见面,终究还是我牵连到了夫人,此人根本不知道跟我家议亲的是谁,只知道需要闹腾,白白让夫人受了一回罪。”
秋静一心想,我就说嘛!谁敢砸我的场子?
但是被这么闹上一回,终究不美,琪儿又不是找不着夫婿,秋静一正准备“婉拒了哈”,感觉到乔姨娘在扯她的袖口。
她暂时不吭声。
乔姨娘先开口,“那幕后指使的人是谁,杨夫人查到了吗?”
杨夫人愧疚低头,她只找到邹妈妈这个闹事的,主使还在查,但想必是杨家的仇人,才会故意闹事,想搅黄一桩好亲事。
秋静一就打圆场,“原来是一场误会!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这样,下次我们再约个时间,好好聚一聚,洗洗晦气。”
杨夫人喜上眉梢,这么说的话,外甥的亲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送走杨夫人,秋静一问乔姨娘到底怎么想的,莫不是还舍不得左公子这个未来女婿?
“夫人,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儿郎来选?太优秀的,也不愿意攀附高门。左公子自身不差,这次的事也是错不在他,先看看再说。”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给个机会也成。"
乔姨娘这个当娘的这么想,多半是琪儿自己的想法,那就再听听。
乔姨娘为了孩子,也是操碎了心。
杨家那边事暂停,秋静一还要操心自己的女儿。
上次卢家一番闹腾,最终还是卢五郎自己发话,要留下养伤。养伤的日子里,两人好的蜜里调油,感情突飞猛进。
秋静一冷眼看着,卢五郎的确有几分真心,但是旁的,不好说。
见母亲过来,谢卫筝欢快的喊了一声娘,依偎在娘亲身边,撒娇撒痴。
卢五郎有些不自在,但想起自家母亲为了面子,能够挪动骨折受伤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相比岳母的关爱,亲疏立辨。
秋静一问过他的伤口,发现痊愈到了五六成,点头。
卢五郎在妻子的眼神鼓励下,终于开口,“岳母大人,我有事相求。”
“你说。”
“我正在谋求吏部的官位,他们想要提拔一个员外郎,我完全符合条件,但是跟我竞争的几人,实力也很不错....”
卢五郎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想着拼能力,拼爹,他都不怕,但是没想到一个职位这么抢手,对方的拼爹爹级别比他更高....
折腾一番,硬是没拿下,眼看要错过良机,他当然要开口。
卢五郎出身显赫,卢氏大族,鼎鼎有名,但他不是嫡支,而是旁系,二房的政治资源又被大哥垄断了,分不到多少到自己头上。
卢五郎要为自己打算,先让自身成长起来再说。
秋静一听完他的诉求,好么!要求还挺高。朝廷六部,看似平起平坐,通力辅助皇帝,但吏部和户部,俨然是“上二部”。
一个管财,一个管官员升迁,怎么可能不抢手?!
王朝初立,人才抢手,但也要分部门的,谁不眼馋这两个?
卢五郎见秋静一沉吟不语,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难道没戏?
胃口吊够了,秋静一才开口,“凭着女婿你的能耐,想要恩荫做官也简单。但卢家都使不上力,我一个老妇,恐怕就更使不上力气了。”
她当然可以碘着脸去求太后,求皇帝,但,凭什么呢?人情也是越用越薄的,总要花在关键地方。
卢五郎心沉到谷底,随后又听到岳母说,“所以五郎你想明白,你是想做官谋求仕途,还是一定要做吏部的官?”
这二者之间,区别就大了。
卢五郎纠结起来,他自然知道吏部官职的金贵,但竞争者都太厉害了......要退而求其次吗?
谢卫筝拼命眨眼,哎呀,先进了官场再说!干的好,少不得就有升职加薪的机会,到时候想调去吏部也简单。
卢五郎接收到她的意思,狠狠心点头,行!先拿到入场券再说!资源就那么多,不用就用到别人身上了!
“行,你想明白了,那我就去想想法子。”秋静一点头,“你也做好准备,快些养好伤,总不能见上司时,还一蹦一跳的。”
得了句准话,卢五郎摸着自己的纱布,喜滋滋的。
总算,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