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官员们上朝前都要先看看自家有没有被“爆料”，走在路上都互相提防，生怕对方就是下一个把自己拉下水的。
曾经铁板一块的阉党，瞬间分崩离析，人人自危。
魏忠贤气得在司礼监摔了十几个古董花瓶。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
而这只手，就来自北镇抚司的诏狱。
那个本该待宰的羔羊，摇身一变成了择人而噬的猛虎。
“陆！玄！”
魏忠贤咬牙切齿地念着我的名字。
他想杀我。
可他不敢。
《百官行述》就像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今天倒下的是王崇、刘一清，明天会是谁？
没人知道那本册子上还记录了多少人的罪证。
杀了我，万一我的后手把整本册子都公布于众，那整个大明朝堂都要天翻地覆。
魏忠贤投鼠忌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党羽一个个被拔除，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他抓狂。
我优哉游哉地在诏狱里，每天听着外面的“捷报”，偶尔还练练字，写写诗。
狱卒们对我毕恭毕敬，一日三餐山珍海味，比我在自己府里都吃得好。
他们知道，这座诏狱已经关不住我了。
整个京城，都快成了我的囚笼。
这天，老张又带来一个消息。
“大人，魏忠贤派人来了。”
我挑了挑眉。
“谁？”
老张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苏姑娘。”
我捏着毛笔的手，顿住了。
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浓重的黑。
苏青鸢。
我的青梅竹马。
我曾以为会与我共度一生的女人。
也是上一世，亲手将我全家送上黄泉路的罪魁祸首。
她终于来了。
4 背叛者的真相
诏狱的门被打开。
苏青鸢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缓步走了进来。
她还是那么美，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看到我，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陆郎……”
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委屈和心疼压都压不住。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跟魏公公作对？”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你活命，求了他多久？”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你快收手吧，把那本册子交出来，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多好的演技啊。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
我以为她是真的爱我，为了我好。
我信了她的鬼话，放弃了所有抵抗。
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
我避开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重新开始？”
我笑了，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青鸢，你还记得吗？崇祯元年的冬天，很冷。”
苏青鸢愣住了。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年份。
我没有理会她的错愕，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一年，魏忠贤倒台，阉党被清算。我奉旨抄没你的家产，却在你家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封你写给你父亲的信。”
苏青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